寧靜之聲

                                       


  【第一話 熟悉的陌生人】



  太安靜了。

  週遭全都安靜了下來,誰斗沒有說話。

  我只能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站在面前的人。那個我一度以為再也不可能會出現、會回來的人。

  一樣的面孔,眼睛完全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紅色像是紅焰燃燒,也像是血紅到令人害怕的頭髮飄散在空氣當中,靜靜的刺眼到令人想要掉下眼淚。

  不對,這不是學長。

  驚覺這事實之後我馬上回過神來,學長並不是這個樣子,至少他的髮色跟學長完全不一樣。

  「你考慮得如何?」安地爾的笑就在「學長」的後面。

  「想都別想。」

  「你以為這是假貨嗎?」走到那個人的旁邊,安地爾一把抓住的紅色的髮束:「這是完全的真貨喔,你們的黑袍炸斷冰川的時候,我將人帶走了,原本想說直接吞噬靈魂……不過看來他也遺傳了亞那的頑固,怎麼樣斗吞不進去,放著有完全不配合也無法取得任何資料,且被大牌的失衡也很難自由控制,所以我只好做點小動作。」

  我看著學長的樣子,突然全身發寒。

  安地爾還未說出口,我猛地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

  「我抽掉精靈的靈魂能力,留下焰之谷的力量和軀殼,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安地爾!」

  我聽見了從自己這邊傳出來的怒吼聲,一把抓住米納斯之後完全不考慮的衝著他的臉要再放一槍,還未來得及攻擊的時候,旁邊的千冬歲連忙拉著我的手:「不要再用第二形態了!」

  「我管他!」

  看著我們兩個短暫的拉扯,完全不打算閃避的安地爾依舊勾著不變的微笑:「你們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閒雜亞那的孩子是完全聽命於我,如果不想他身上隨便穿個洞或者是擋下其他的攻擊……請衡量一下狀況吧。」

  停下動作,我看著已經走到我們面前的學長。

  毫無溫度的表情跟以往完全不同,閒雜我突然寧願他像以前一樣就這樣直接一腳踹過來,可是他就站在我們眼前,什麼都不做。

  「那麼,你來或不來呢?」搭著學長的肩膀,安地爾重新說了一次。

  「我絕對不會去的!」不管如何……我不可能幫他們。

  「真可惜,還以往可以多招攬一位妖師。」看著我,安地爾聳聳肩,「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算是謝謝你提供了血與力量。我的王將妖師的軀體和力量順利結合之後,也擁有像你們同樣的能力,所以妖師一族閒雜對我們來說其實可有可無,而你們的能力可能也無法用在我們上面。」

  我愣了一下,也就是說力量跟力量抵消的話,然他們也無法對鬼族做些什麼?

  「你不覺得學院太容易攻破了嗎?」沒等我回答,愛迪爾便逕自接下去:「這種能力還真是方便,妖師精靈大戰那時候凡斯沒有反悔,這時候的我們說不定已經將這個世界全部收在手中了。」

  「你們把妖師的能力用在這裡?」

  「當然,既然有何不使用呢?」拍了一下收,愛迪爾往後退開幾步:「談話的時間結束了,既然你 不願意現在就投降,那我們也只好等到全部打完只後再讓你們做選擇了。先啥了那個有空間能力的紅袍ijiezhe去毀掉結界。」

  他後面這些對著學長說的,也在那瞬間,我看見眼前一片的紅色動了。

  「不可以。」

  喵喵衝了出來,夕飛爪幾乎是在同時擋下了黑刀,重悍的力道讓喵喵整個往下沉,冰面也立即碎開發出了危險的聲響。

  「快點,去擋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的楔甩了甩耳朵,指著學長:「他想將水結界毀掉。」

  我們擋得下來嗎?

  安地爾站在後面微笑,他甚至還未出手。

  「漾漾,你推開。」握住了弓,千冬歲翻過身朝著學長那邊連發了好幾箭。

  抽回黑刀將箭枝給打落,學長幾乎完全沒有空隙的轉身就將喵喵給踢了出去,蹬了反衝的力量瞬間就來到千冬歲眼前,快到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

  「唔——」往後退開一步,千冬歲避開了直逼面前的黑刀,然後突然往旁邊跑開。

  摔在一邊的喵喵也爬起身追了上去,黑色的鳥瞬的撲了一下學長接著高高的躲開,往千冬歲那地方飛。

  冰冷的看著奔出一段距離的紅袍,學長幾乎是瞬間就追到他們。

  重新握住米納斯,正想幫千冬歲的同時,我看見有人就擋在我的面前。

  那個討人厭的安地爾一把按住米納斯的槍身:「不要做這些無用的動作,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不會結束的。」瞪著安地爾,我用力咬咬牙,讓身體不要太害怕那種壓力:「那個、不是學長。」

  然後,我扣下了米納斯的扳機。




  *** *** *** *** *** *** *** *** *** *** *** *** *** *** *** *** ***



  一個細小的洞口出現在安地爾的肩膀上,接著用很快的熟讀開始凝結起冰霜。

  像是再度開張的響號,所有的鬼族發出了巨大的咆哮聲,外層的衝破了結界,裡面所有人都給衝散開來。

  「褚,後退!」

  即時感到著吧的夏碎學長一把將我往後拉,直接朝著安地爾甩出了黑鞭。瞬地抓住了黑鞭,安地爾動力一下,肩膀上的冰突然開始消退且傷口復原:「你看起來很氣氛,不過這就是事實。」

  「我絕對會將你們全毀了。」瞇起眼睛,夏碎學長轉動了手腕,黑鞭像是有著自己生命力一樣倏然脫了鬼族的手,然後不到眨眼的時間就在安地爾的臉上勾出了血痕。

  在後面的我看見安地爾還是在笑,而他深海有著凡斯面孔的鬼王他出了步伐,直接就對上了想過了救援的其他袍級。所有的事情都在發生。

  就像在黑館那時候一樣,那些袍級對於鬼王幾乎就像小孩般難以抵抗,不過幾秒時間就已經好多人被拽倒在地上。

  武軍的血溺滿了整個冰面,然後又被低溫給凝結,鬼族在那裡刨著屍體和血,然後又被來援救的醫療班和情報班給逼走,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回收屍體,也不知道有多少傷者被治癒又重新踏上了已經全部是紅色的冰面上。

  
  那些紅色的冰凝結有凝結,碎裂的地方又被補上,隱約的下面深沉的睡也跟著開始被染紅,發出了詭異的光澤。

  「喂,你啊,現在開始聽我說。」楔一把把我給打回顯示,紅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看:「那兩個小鬼一定打不過那傢伙。」

  他指的方向,是已經開始退敗的千冬歲和喵喵,他們身上都有著逐漸增多的傷口。

  在我這邊,夏碎學長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形,有著逐漸居下風的狀態。

  「填裝一個風的子彈……記得吧,如果可以的話,你試著跟水結界溝通,運用水結界的力量看能不能展示做點什麼出來。」

  「水結界?」看著冰面底下的水潭,我有種不知道如何開始的感覺:「可是在風結界的時候是阿利學長幫我的。」如果不是他用風的力量,我想那發子彈應該打不出去吧。

  「但是水應該是你的屬性吧,運用幻武器的對談力量,那傢伙之前匯給你王族兵器不是沒有原因,更不是隨便亂給的,你要試看看。」

  會給我米納斯不是沒有原因的?

  看著手上的小槍,我有瞬間的疑惑。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沒有等我想出個所以然,楔突然一把把我給踹開,乓的聲巨大的刀劈在我剛剛待著的地方,錯愕的回頭,我看見已經有中階鬼族盯上我們了。

  「抓住那個人類。」安地爾用很輕的方式在跟夏碎學長拆招,直接對這其他的鬼族發佈命令:「活著就行了。」

  意思是說斷手斷腳沒所謂嘛!

  我馬上從冰上爬起來,順著風的法術往後退開很大一段距離,哪些鬼族很快的撲過來。

  情急之下,我對著一直來的鬼族連開了好幾槍,看見很多黑灰在飛,下一秒有事新的過來,幾乎沒完沒了。

  「多擋幾秒。」蹦在冰面上,楔抓破了自己的手然後在血色的冰上用血開始畫出法陣。

  「這不是幾秒的問題——」一分心我馬上就看見灰色眼睛貼在前面,嚇到馬上開槍打破那玩意的頭顱。

  「有種給我多擋幾分鐘!」

  開玩笑!不可能!

  「幾秒鐘算便宜你了!」很快的把法陣圓給畫滿,楔揮了手,那個紅色的法陣圖突然轉出了亮光,跟那時候在風結界的很像,光一出來馬上就把我們面前的鬼族給嚇開了好一大段距離,接著法陣稍微擴大了範圍,就在我們周邊固定下來。

  「這是小型光陣。」楔突地趴倒在冰上,我立刻衝過去把他抄起來:「先擋一下……」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疲憊。

  「嗯。」我記得光好像可以讓他復原一點,所以把楔放在比較靠光的地方,然後按住了米納斯朝著學長那邊連開了好幾槍。

  黑刀打下了冰彈,然後紅色的眼睛轉過臉看我,很快的又對上了千冬歲他們。

  一檔沒辦法做什麼,我讓米納斯轉成了第二形態,接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當初我在湖之鎮好像打過一個泡泡,那個泡泡後來正事是強酸成分融了三角螳螂人的臉,不曉得二檔可不可以運用那類東西?

  這樣想著的同時,已經轉換相態的米納斯發出了上膛的聲音,已經自動將子彈填裝上去了。

  不管是不是,我決定賭賭看。

  千冬歲,你們快躲開!」喊完的同一秒,我直接朝學長那邊的地板開了一槍。

  這次沒有很強悍的後坐力,我只滑開了小小的一段距離。

  好幾個泡泡從槍口散出來接著分裂成更多泡泡,一時間我看見滿天都是泡泡,躲到了有點可怕的地步。

  二檔是增殖而已嗎?

  趁著學長避開泡泡的同時,千冬歲拉著喵喵很快的進到了光結界裡面,然後拉開了弓朝著哪些漂浮中的泡泡連續射擊。

  於是,傳說中的酸雨就這樣產生。

  泡泡一被打破,裡面馬上噴出了大量的液體,那些液體一碰到冰面,冰面就發出了詭異的破碎聲響,瞬間就碎開。

  我們四周的冰面馬上就破裂成一片一片的,水花從中階的裂縫噴了出來,所踏的地方也開始變得很不穩固,好幾個鬼族都摔下去,在碰到水潭的同時立即就被淨化成一大堆飛灰、最好消失。

  學長就站在另外那端,冷冷的看著四周的鬼族摔下去,也沒有情趣去救哪些中低階的東西。

  我應該怎麼辦?

  看著學長就站在我們面前,我想千冬歲和喵喵應該也都跟我一樣。

  我們並不想真的對學長出手。

  「喵喵,那個有辦法處理嗎?」擦去了臉上的血漬,千冬歲低頭問了一下正在幫他治療的喵喵。

  「……」喵喵含著眼淚搖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光是看她的動作,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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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是聲音從旁邊傳來,回過頭,我看見夏碎學長摔在旁邊的撞碎了一個不小的冰柱、躺在那些透明的碎冰片上,而身上多了好幾個傷口,當中還有黑陣在上面。

  「跟之前一樣,你們都還太弱了,讓我開始感覺無聊。」安地爾走了過來,蹲在夏碎學長身邊:「說看看,你是不願意對付之前的搭檔嗎?明知道對上我只有死路喔?」

  「……我以我的搭檔為榮,如果他成為鬼族,我就會親手將他毀掉。」迅速抽開手上的黑針,夏碎學長立即將黑針往他原本主人的臉上送去。

  輕鬆的避開攻擊,安地爾往後一翻站起身:「真有意思,為了不讓我好不容易做好的當地被毀掉,我只有現在請你們乖乖去死了。」說著,他勾動了手指,翻出了黑亮的長針。

  「不要動主人!」

  不曉得什麼時候自己把身體弄來的小亭從旁邊撲出了,一把抓住安地爾的手腕張開了口:「殺了你!」

  「小亭!不要!」

  一直收從安地爾的側邊出現,直接掐住了小亭的頸將她提高,不曉得什麼時候回到安地爾旁邊的學長收緊了手,另外握了黑刀就要往她的腰邊砍下去——

  「等等。」止住了學長的動作,安地爾看了一眼夏碎學長,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小亭:「你這個詛咒體,臉一開始的主人都認不出來嗎?」

  小亭愣住了。

  她的表情跟那晚當機時很像,也跟剛剛的樣子差不了多少,呆呆的就這樣望著眼前的鬼王高手:「……之前……主人……?」

  「忘記誰是創造你的人了嗎?」

  沒有讓小亭回答的時間,黑鞭直接往學長方向過去,迫使他鬆開了手。

  接住了小亭之後往後拉開一段距離,夏碎學長重重的喘著氣:「原來競技賽那時候就是你動的手腳。」

  安地爾勾起笑容:「當然,那個水妖精族的人太過於礙事,不過他真的挺命大的,連續要殺他都沒殺死,真是挺可惜的。」

  被挾著的小亭開始掙動,然後抬起了臉朝向安地爾的方向吐了舌頭:「小亭的主人才不是你!不是你啦!」

  「看來你把我的詛咒體改得很有意思。」盯著小亭看,安地爾環起手:「像這種東西,要幾個有幾個,跟垃圾沒兩樣,有必要如此珍惜嗎?」

  「給我住口!」

  看著兩邊的衝突似乎又要一觸即發,我著急的抓著槍,不知道要怎麼樣幫忙。

  幻武器跟水結界我可以做什麼?

  「千冬歲,等等!」喵喵發出了驚呼,用來抓住正想衝出切幫忙的千冬歲:「不可以!」

  「不要攔我!」千冬歲著急的甩開她:「那是我哥!」

  「不可以!」

  無視於喵喵的阻止,千冬歲直接反動了手腕,從空氣中拉出了黑色的箭枝:「既然你們覺得恐怖攻擊發書很麻煩,就讓你們麻煩到極點!」

  倏地一個破風的聲響,黑箭發出了不祥的聲音撕裂了空氣,一種沉黑的顏色跟著空氣一起被割開來,散出了讓人不安的氣息。

  「以雪野家之名,侍奉於神諭之所的黑色之力——」

  「褚!阻止他!」一聽到千冬歲念出的東西,夏碎學長馬上衝著我們大喊。

  幾乎是反射動作,我和喵喵撲過去把千冬歲給壓倒在地上。

  摔倒之前,我看見了黑色的縫裡面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紅色眼睛,然後緩緩的消失在黑暗之中之後空氣閉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要阻止我!」千冬歲憤怒的喊。

  「這個不行!千冬歲會死掉!」喵喵慌張的抓住他,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拜託,不要……嗚……」

  似乎也被喵喵的眼淚嚇到,千冬歲的動作稍微緩了下來。

  那是什麼東西?

  「雪野家的一種禁忌法術。」靠在逛街旁邊的楔開了口,聲音不太大,有點微弱:「用能力或者生命跟黑色使徒交換誓約的法術。」

  我看著千冬歲,他還在相幫夏碎學長做到怎麼樣的地步?

  「讓人感動,不過我對那東西也很有情趣。」收回了視線,安地爾走向了夏碎學長:「殺了你,那個雪野家的人似乎能替我帶來不少樂趣。」

  「那可不行!」

  在千冬歲想要爬起來的同時,我們都看見某個黑色的東西直接從上面掉下來,砰的一聲踩裂了冰面,其實已經在分離的冰面往下沉了沉,讓水潭的水往內漫了一點上來。

  「你們怎麼可以對學生下手呢,這樣我們的畢業證書就開不出去了。」

  看著那個黑色的東西,我突然覺得這輩子看見他真好。

  「老師!」

  穿著黑袍的班導朝我這邊揮了一下手:「你們幾個小不點真不怕死,這跟校外教學不一樣啊!」

  「呵……老師你有辦法嗎?一次兩個人,兩個都是前袍級的喔?」從班導旁邊走出來歐蘿妲,一如往常的撥了一下長長的頭髮。

  「小班長!要打賭看看嗎!」抓住夏碎學長將他往後推,班導甩甩手看著眼前的兩個對手:「唉,又是學生,這學期不知道打過多少學生了。」

  「我賭你需要幫忙。」歐蘿妲微笑著,然後坐在後面稍微突出的冰塊上:「而卻這次我贏定了。」

  幾乎就在說完的瞬間,我看見有個似乎有點透明的巨大手掌從下面往上,直接把歐蘿妲給抬高起來,任她就坐在那上面;接著出現的是個很大的巨人,半透明,身上有著刺青和不明紋路,而巨人頭上戴著像是原住民一樣的動物骨頭\上面鑲滿了毛跟裝飾還有超大型的牛角,完全看不出來偷長什麼樣。

  「喂!小班長!哪有人先把幫手叫出來才說我輸了,我根本沒說我要幫手啊!」班導跳腳的指著高高在上的妖精說著。

  「你可沒說不能先叫。」靠著手指,歐蘿妲非常閒適的微笑。

  「嘖!」

  在他們出來之後,我看見了四周出現了不同的人,有些是袍級、有些是武軍,這次數量很多、非常的多,裡面有著獸王族、妖精族跟很多說不出來的種族,一下子就把原本氣勢很強的中低階鬼族給逼出了水潭範圍。

  第二批援兵?

  「看來時間拖太久了。」看著眼前的援兵,安地爾似乎也沒表現出什麼完蛋的態度:「保護妖精王后後裔的巨大神,親眼看見的感覺還真不錯。」

  「平常可能是完全看不見的哩!」

  動作很快的班導瞬間就出現在安地爾面前,面色不改的一拳就將人給轟出去:「很有趣吧,我可跟洛安他們不一樣喔,當心點。」

  「……資深戰鬥黑袍。」站穩腳步,安地爾瞇起眼睛看著班導:「真是難得一見的組合。」

  「先說,我跟小班長不是搭檔。」

  沒再給對方有時間說話,班導快很準的連連攻擊,逼得安地爾也不得不仔細的對付他起來,一時之間就沒有餘裕管我們了。

  「就說你一定會要幫手。」歐蘿妲看了一下學長,歎了口氣:「我並不想跟冰炎殿下交手……」

  「等等。」

  站到了巨大神的面前,夏碎學長看著上面的妖精王后裔:「讓我來。」

  歐蘿妲支著下顎看著他:「下得了手嗎?」

  「……請讓我來。」握緊了手上的黑鞭,夏碎學長咬了咬唇:「請幫我照顧小亭,她不適合參加這種……」

  「這沒問題。」

  說完,巨大神透明的收結果了還在掙扎的黑蛇小妹妹送到歐蘿妲旁邊。

  一被鬆開,小亭原本要往下衝,不過就在歐蘿妲拉住她的手腕瞬間,突然整個人軟倒,閉上眼睛昏過去了。

  送了一口氣,夏碎學長轉過身。

  就像運動會那時候一樣。

  學長站在他的面前。


  【第二話 水之聲】

  四周的聲音像是停了下來。

  「我曾經說過,如果對方在任務中出事,另外一個人絕對會將他給毀去,即使落到鬼族手中也不會留情。」頓了一下,夏碎學長從身後拿出了白色的面具:「所以,我不會再將你當成我的搭檔了,因為你並不是他。」

  我這黑刀,學長瞇起眼睛。

  就在我們都以為他下一秒會衝過來的時候,他突然緩緩的開口:「……妖師寺夏碎。」

  冷漠的聲音讓夏碎學長愣了一下,然後他再也沒有猶豫,朝著學長甩出了黑鞭。

  破碎的冰面突然左右震動,我們轉過去看,看就了有著凡斯外表的耶呂鬼王伸出了手掌朝下,四周圍繞著正在對付袍級的鬼王高手們。

  他直視著水中,深沉的水潭底似乎有個東西正在微微發亮。

  「嗯,想直接破壞水結界嗎?」歐蘿妲指了那個方向,保護著她們的巨大神將兩人給放了下來,倏地就整個飛快的跳了出去,一把將鬼王給撞開來。

  抱著小亭走進光結界當中,歐蘿妲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真是的,班上有事情應該先報告班長嘛,無論如何,大家都能夠一起幫忙的。」

  她的這些話是針對我說的,一聽就曉得了。

  「喔……」我想他們應該也都知道妖師的事情,班長應該不是公會的人,不過她也直接參戰了,可見應該也有某程度的厲害。

  「啊啊,真是的,如果可以跟鬼族求償就好了。」露出了一切都很可惜的表情,可怕的班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鬼王高手的命核能不能用個好價錢脫手。」

  ……你已經把腦袋動到鬼族的生命上了嗎!

  「這是第二批的援兵嗎?」不管賣不賣錢的事情,千冬歲立即詢問著:「為什麼情報班沒有傳來消息?」

  「這不是第二批援兵喔。」歐蘿妲露出可怕的笑容:「除了袍級是在來此路上遇到的以外,這些武軍都是我們家族的私人傭兵,第二批援兵聽說在路上被擋住了,耶呂鬼王串聯了很多高階鬼族擋住了往這邊來的援兵,聽說裡面也有水妖精族跟其他雪野的人手。」

  你家到底是在做什麼的!

  我突然覺得我們班的同學每個都充滿了詭異。

  千冬歲點了點頭,擔心的往夏碎學長那邊看過去。

  已經與運動會時候不同,運動會那時我們大約都能感覺出他們兩個多少都有點玩鬧的成分,但是現在的學長跟夏碎學長一點空隙都沒有,濃烈的殺意全都是要致對方於死地。

  完全不猶豫,甩開黑鞭之後夏碎學長同時發動了擊技,雷光閃動了一下沿著冰面快速的擴展開來。

  輕巧的避開後,學長甩出了黑刀,不過也是落空,直接往後嵌在冰上。

  他們的動作斗很快,其實大半部分我都看不太清楚,只聽見詭異的兵器交接聲響,接著是冰面變得更加破碎。

  四周陷入一團混亂當中。

  「喵喵……要去幫忙其他人,因為我們是醫療班,不能夠一直待在這邊。」站起身,喵喵看著我們,大大的眼睛有點害怕但是依舊堅毅:「所以,大家要加油喔.」

  「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歐蘿妲看了一眼鬼王附近的巨大神,將小亭放在結界裡面:「總是需要護衛,鳳凰族的人很稀少不是嗎,如果被鬼族殺死,就倍率來說實在是太划不來了。」

  「嗯。」喵喵用力點點頭。

  順了順頭髮,歐蘿妲一踏出光結界的同時,四周立即有鬼族撲上來要攻擊,不過還沒碰到她就先全部斗彈飛出去,有某種力道將哪些東西給擊成碎片,瞬間就變成黑灰消失了。

  「呵,我又說過巨大神祇有一個嗎?」冷哼了聲,歐蘿妲看著那些黑灰,然後在她身邊才出現了有點類似剛剛那個巨人裝扮的半透明狼獸,呼呼的咧牙低喘著氣息。

  然後,她們轉眼就投入戰場。

  「我也過去幫忙。」站在一旁的千冬歲瞇起眼睛:「站在這邊看著,我辦不到。」

  說完,他直接衝往夏碎學長的方向。

  原本就已經有點落班的夏碎學長鹹險險的閃過了黑刀,翻身就要再劈的學長突然收手,然後往後翻開身躲過了千冬歲的箭枝。

  狀況開始生變。

  拿下了已經半破碎的面具丟在一旁,千冬歲勾起了笑容看著眼前的敵手,他按了按耳朵開始說話:「情報班傳出訊息,目前得知前黑袍被利用,進行消除工作。」

  他不是在對夏碎學長說話,一講完的時候我們附近多了三、四個人影,都戴著面具,有點身上還帶著傷,全部是穿著紅袍的人。

  「千冬歲!你不要插手!」看著突然闖進來的情報班,夏碎學長馬上對著他說.

  「這是情報班評估狀況所產生的動作,我們判定一名紫袍無法對抗前任黑袍,所以必須執行最快的銷毀動作。」擺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千冬歲有點冷漠的看著夏碎學長,然後稍稍的軟化放低聲音:「請別一個人對付他……拜託。」

  愣了一下,夏碎學長轉開了頭。

  幾名紅袍很快的站定了位置,四周甩出了短刀設定了結界點,像是送做精良的展示一樣整齊到讓人難以想像。

  下一秒,他們同時抽出紅色的符咒。




  *** *** *** *** *** *** *** *** *** *** *** *** *** *** ***





  我很急。

  看著每個人都踏上了戰場,我無限著急。

  我想幫上點什麼忙,米納斯的第二裝換可以做到什麼地步我也不知道。

  我應該怎麼與水結界進行對話?

  「如果心能說話……」

  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整個錯愕的一愣,轉過去看他。

  染了很多血跟黑灰的白色兔子伸出了手,按住胸口:「那即成為無人能夠迪康的言。」

  如果我能夠說話……

  「米納斯……」

  水珠的聲音微弱的傳來,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我看見了蛇搬的身軀纏繞在我四周,就像最初的時候,當我們都在水上,當我還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那溫柔的聲音給了引導。

  睡在我的面前形成了容顏。

  「我能夠為你做到任何事情,只要你願意。」

  米納斯擁抱著一個小小發亮的東西,她在我面前露出微笑,然後移開了手,在她的胸口趴著小小的、有點透明的且跟她相同的女孩。

  女孩臉上有淚水,身上發著亮光,與水潭下方幾乎相同。

  「我好痛……」這這藍色的眼睛,女孩趴著嗚嗚的哭起來:「好痛好痛它們他在這邊,我們不能呼吸了……」

  我閉上眼,聽見的是水潭的聲音。

  然後,我睜開眼,輕巧的撫上女孩冰冰涼涼的面頰:「請借我力量好嗎?」

  「力量?」藍色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米納斯:「好,可是你要拿什麼跟我換呢?」

  「你想要什麼?」

  「唔……可以一直陪我玩的……你留下來陪我玩好嗎?把這些東西都趕走之後,永遠的呆在這個地方?」

  「我……」

  還沒有將話說完,我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 從我旁邊瓢了出來,然後微微彎了身體。

  那是學長房間裡面的冰系大氣精靈。

  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孩的小小手掌。

  「你要留下來嗎?」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真好,你給我唱唱歌吧,然後我們一起回復其他結界,將這裡的壞東西都清除乾淨……」

  大氣精良從米納斯手上抱過那個女孩,然後轉頭看著我,勾起了微笑。

  我聽到很細微的生態,像是他傳出來的,也像是隨著風而來——

  「我的任務結束了,再見!」

  抱著女孩,他們就這樣沉入水潭當中,消失在我面前。

  米納斯像是在唱著歌謠,然後捧了捧我的臉頰微笑著,最好散成無數的水珠消失在空氣當中。

  像是一瞬間的錯覺一樣,當四周都回復安靜了,畫滿馬上轉回了戰場上,無數的聲音又傳來,一個接著一個,兵器,叫喊或是其他的。

  尖叫聲突然就這樣傳來。

  「主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的小亭用力拍打著光的結界,似乎結界在某方面也可以限制詛咒體,她完全無法從這邊衝出去,只能焦急的大喊跳動著。

  完全不管去他情報班的人,甩出刀直接攻擊發動結界的首領,同時學長也翻出了身直接衝往千冬歲的方向。

  那一秒,我們都看見他勾起的冰冷笑意。

  像是早就預料到他的動作一樣,夏碎學長立即追上他的速度,甩出了黑鞭打開了往自己砍來的黑刀,然後猛地撞上學長,兩個人一起跌開了出去,狠狠的撞上了後面支撐著水上亭的冰柱。

  在上面卡主的亭子震動了一下,稍稍往下滑落一點距離。

  「夏碎學長!」我踏出了光結界,平面開槍打掉旁邊又撲上來的中階鬼族,想要上去幫忙做點什麼,可是路好遙遠,短短的路確走不到目的。

  好幾個紅色的影子衝了過去,包圍了即將傾倒的水上亭,一部分抽出了符咒一部分念出了符咒,正在往下滑落的水上亭緩緩止住了落勢,沒壓上還在底下戰鬥的其他人。

  幾乎是在同時,甩開的兩個人翻起了身體,一左一右的甩開了兵器,沉重的鳴響交錯在空氣當中。

  那不是屬於我能夠插手的戰鬥。

  這一秒,我發現了這個事實。

  即使過去了,我依舊什麼也不能做到。

  我只能做我目前想到的事情。




  *** *** *** *** *** *** *** *** *** *** *** *** *** *** ***





  「漾~你不乖乖在結界理跑出來幹啥啊?」

  所踏著的冰面沉了一下,旁邊的鬼族馬上被人一巴給打出了站立的地方,在睡上變成黑灰。

  我一轉頭,果然看見五色雞頭出現在旁邊,原本跟他對打的東西已經不見了,估計是殺手的勝利。

  「希瑞,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現在米納斯已經失去了冰系的能力,沒辦法再度把這裡斗變成大冰面,必須在鬼族集中專心攻打的時候完成。

  「啊?」五色雞頭舔了舔爪子上的傷口:「有事奏來,沒事本大爺要去打下一個了。」

  「就是……」

  我把我的想法大概跟五色雞頭說了一下,他聽完之後睜大了眼睛:「漾~你頭殼撞到了嗎?」

  「沒撞到啦,我很正常,而且我覺得一定可行。」用妖師的名義發誓。

  「唔,你全部都知道嗎?」還是有點換衣的看了我一下,五色雞頭咕噥著:「老牢不牢靠啊……」

  「我全部都記得,因為聽了好幾次了。」用力的吸口氣,我擠出了個微笑:「畢竟,我也不是功課不好啊.只是,我比任何人都要倒霉一點而已。」

  「好吧,本大爺就信你這次。」五色雞頭看起來很興奮,然後甩出了兩隻獸爪:「漾~你欠我一次喔,事情都完成之後,本大爺會討回來的。」

  我看著五色雞頭,點點頭:「好的。」

  然後,我握緊了米納斯。

  從開始,我就不是功課不好才來的,已經聽了那麼多次、都在讓人難以忘記的情況下,我有自信永遠不會忘記了。

  「米納斯,填裝一發子彈吧。」

  舉起了已經轉換第二階段的幻武兵器,我看著幫我擋下撲過來敵人的五色雞頭:「希瑞,就五分鐘。」

  「笑話!本大爺打五天都可以!」

  現在的狀況比當時好得太多太多。

  以我多繼承的力量來發動,只要唱歌就行了,就連孩子都可以辦到的事情。
 
  「米納斯,填裝接下來的力量凝聚,我能夠般的到,請使用精靈百歌的子彈。」

  長槍發出了聲響,一個法陣出現在我的腳底下,那上面有著無數的光球開始凝結,就像我能夠碰觸到屬於我的力量一樣

  四周安靜下來了。

  水結界的女孩跟冰系的大氣精靈一左一右的站在旁邊,他們舉起了手,那些光球在兩人中央慢慢成型。

  就像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一樣。

  「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

  在我腳下的水潭震動了一下,顫出了許多漣漪。

  隱隱約約的,我看見了安地爾跟耶呂鬼王轉過頭來,安地爾隔開了辦到不過馬上又被纏上,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在他說完話之後往我們這邊來的各種鬼族變得更多。

  我看見,五色雞頭擋在我面前,完全沒有讓半個鬼族突破進來。

  我聽見了睡眠上吹來的風聲。

  「火之嘯、火與風掀起翼,貳之炎弓響。土之舞、土與聲連生動,三之擊突刺。光結圓、光遇

影交織起,肆之烈火盾……」[金沙論壇 手打]

  有種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我幾乎都快聽不見我在念什麼,只看見那些光球開始變成了子彈的形狀,還透明著未完成。

  那個聲音讓人有很不友善的感覺。

  正在幫忙的夏碎學長和千冬歲轉回過頭看我們,那一秒,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可怕。

  「希瑞!左邊!你的左邊有東西!」快速的張弓出箭,飛瞬的箭枝劃破了五色雞頭左側的空氣,拉出了一個黑洞,同時也讓裡面的東西曝露出來。

  所有人斗看見比申惡鬼王的面孔。

  「媽的!」五色雞頭罵了聲,可是他沒有躲開,因為他知道他躲開後面就是我。

  那瞬間,紅色的血在我面前噴灑開來。

  瞪大眼睛,我用力咬住嘴唇才沒有喊出聲音中斷百句歌。

  那時候,學長應該也是這樣吧?

  吟唱中的歌謠只要停止那些毫不同意聚集在一起的立即就全沒了。

  所以,我們不能動搖。

  「殺手一族,剛剛就是你膽敢踏在我比申惡鬼王的身上嗎?」有冤抱冤的比申惡鬼王緩緩從黑色的洞口踏出來,安徽抽回了穿透五色雞頭肩膀的右手:「你會知道,污蔑鬼王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呸,能被本大爺踏到算你三生有幸!」應是忍住了痛楚,五色雞頭完全不猶豫的回嗆對方,然後隨便用力破碎的一路纏了兩下,對於會噴血噴到死這樣事毫不放在心上:「快滾,腳下敗鬼沒啥好打的,信不信本大爺再踩你一次,還可以附贈你轉兩圈讓你死得更爽快一點。」

  ……

  這種時候,拜託你不要挑釁她啊!

  我有種極度無力的感覺。

  比申惡是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整個人散出了詭異的壓迫氣息,死死瞪著五色雞頭,像是計劃著下一秒就要將他撕成幾百碎片一樣。

  「比申!不要讓那個妖師一直唱完百句歌!」有一大頓距離的安地爾放大了聲音,清晰的傳到我們這邊來。

  「哼,不用你說!」

  越過了五色雞頭的肩膀,比申惡鬼王的視線轉向了我這一邊:「瀕死之人就不會唱歌。」

  我要努力將這些可怕的威脅當作沒聽見。

  這樣對心臟會比較好。




  *** *** *** *** *** *** *** *** *** *** *** *** *** *** ***





  五色雞頭晃了一下。

  眨眼同時,獸爪直接往比申惡鬼王腦上拍下去,不過給利落的閃開。

  往後避開了兩步之後,女性的鬼王笑了起來:「憑你一個小小的獸王族也想碰到我比申惡鬼王嗎?我可是排名底色的鬼王之一,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什麼叫做絕望的噩夢了。」紅色的發飄動了起來,原本漂亮的面孔突然開始抽動扭曲著變形,「你們將後悔遇上鬼王。」

  我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不曉得是怎麼樣的,有個很不好的預感。

  「你才會後悔碰到本大爺!」沒等對方變形動作完成,五色雞頭直接衝了上去,一把打散了比申惡鬼王的頭顱,然後愣了一下。
 
  比申的頭真的是整個散掉,像是氣體一樣飄散開來,顏色模糊成一大片,包圍在獸爪的附近。

  「這是啥啊!」五色雞頭一臉噁心的把那些氣體給甩掉。

  在頭顱之後,她的身體像是沙子一樣突然也跟著整個崩散,全部漂浮在空氣中:接著約在幾秒的空白時間之後,那些有顏色的氣體開始抽動著重新組合成另外一種東西。

  「那個是噩夢……」

  就在附近的楔緩緩的開了口,像是力氣恢復了一點,整只在光結界裡面站起來:「噩夢女王,又有十八種變化的獸王族扭曲者。」

  「管她啥噩夢不噩夢,本大爺會成為她最大的夢魘!」咧了冷笑,五色雞頭甩了甩手,毫不在乎的往前踏出了一步。

  幾乎是在眨眼瞬間,那些有顏色的氣體突然成型,在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回過神的時候,五色雞頭已經被打飛出去,重重的撞上了冰柱,發出巨大的聲響。

  四周有一瞬間的安靜。

  黑色的影子出現在那些氣體後面,然後像是蝴蝶般六翼的黑色翅膀綻開,在那裡面出現了一個比先前還要成熟很多的女人,黑髮黑眼,裸露的淡紫色皮膚上面有著黑色的圖騰,黑色的紗質服裝在空氣當中散著,透出了懾人的氣息。

  她的樣子跟感覺和前幾秒完全不同,就連我都可以感受到那種絕對壓迫感。

  「請不要停下你的力量。」米納斯低低的在我耳邊傳來,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停下百句歌,完全盯著五色雞頭那邊。

  愣了一下之後,我要緊牙根繼續把剩下不到一般的百句歌給唱完。

  變化完成之後,比申惡鬼王就出現在五色雞頭面前,比申惡鬼王也不等他爬起來就是第二擊落下。

  被重重攻擊之後,五色雞頭整個撞上了冰面,已經很脆弱的冰面整個碎開,幾個水聲就看見他往水潭沉落。

 站在冰上看著下面,比申惡鬼王瞇起了眼眸,露出了一種近乎可以用黑暗形容的微笑,像是無法滿足的想要再追下水面。

  一個黑色的流阻擋了她的追擊動作。

  風老的大型鐮刀無聲無息的右\由後出現,然後架在比申惡鬼王的脖子傍邊切除了一條黑色的血痕。

  「我家的希瑞小弟多謝你的照顧啊,不過修理他是我家的權利,請轉過來吧。」

  噩夢女王瞇了瞇眼睛,緩緩的回過頭,看見了已經參戰的雙袍級,持著一柄鑲滿了骨頭裝飾的黑色鐮刀就站在她後面。

  單手拿掉破了一角的眼鏡,九瀾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真是的,上下左右沒有值得收藏的地方,不知道裡面有沒有……挖出來看看好了,」

  勾起了微笑,比申惡鬼王咧開了嘴,身上的黑色圖騰像是跟著興奮而微微折出黑色光芒。

  像是感受到緊張的氣氛,黑色鐮刀上的骨頭也開始發出了咯咯的嬉笑聲響,令人極度不舒服。

  那是幻武兵器?

  ……我決定以後最好完全不要跟黑色仙人掌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讓你試試特殊兵器的力量吧。」彎起唇角,九瀾用快到幾乎看不見的速度猛然揮動了鐮刀,只看見黑色的光影一閃,他四周的鬼族在同一秒全都變成灰燼,唯有閃過的比申惡鬼王被削斷了一縷黑髮。

  就在九瀾要進行襲擊的時候,水面下突然傳來聲響。

  接著是水花四濺某隻雞沖水而出,翻身站在冰上。

  「混蛋老三!把本大爺的獵物吐出來!」





  【第三話 破碎的羽翼】

  「吐出來你也不見得吞得進去。」

  九瀾悠悠哉哉的進行反駁,沒有把魔王讓出去給自家人打的意思。

  「本大爺就吞軍區給你看!」

  沒空繼續觀看那旁邊兄弟無視於緊張氣氛的爭吵,我在九十八九十九之後首領最末的尾,小女孩跟大氣精靈消失在我面前,在那發子彈落在我的手上,然後放入了二檔的米納斯當中,喀的一聲上了膛。

  最後就剩下發動的咒語。

  我可以感覺到水結界的力量已經漲滿,幾乎隨時都可以應聲衝出。

  端好米納斯,我瞇起眼,將刻在腦袋中的最後一句歌吟唱出來:「全之數、百句歌——」

  「漾漾!危險!」

  打破最後一段的是千冬歲的聲音。

  一條黑色的縫隙出現在我面前,然後是一隻手猛地從裡面竄出,一把抓住了我的臉迫使百句歌停下來。

  在那隻手之後,我看見了凡斯的面孔。

  「妖師的後裔,你以為吾會讓你們如願嗎?」

  沉重的聲音敲擊著空寂,巨大的壓力差點沒將我壓到整個跪下來,我全身開始發抖,從指縫中看著那張臉孔,對方也樣的在看著我。

  就想是在冰川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們對上視線。

  那一秒,恐懼佔據了身體,腦袋中所想的事情全部喪失,連多發一個字都不行。

  我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了後面許多已經被他打成重傷的袍級跟武軍躺在冰上、陳在水中,紅色的血幾乎染滿了水潭。

  百句歌……我還沒唱完……

  「既然無法為吾所用,就不能留在世界上。」耶呂鬼王收緊了手掌,劇痛直接從我的臉上傳來,好像臉馬上就會這樣被擠爆一樣。

  「耶呂!!等等——」安地爾的聲音從很遠的那邊傳來。

  然後,被一個塑膠玩具辦的聲音打斷。

  「啾!」

  反射著光線,一個白到完全沒染灰塵的圓形東西不知道從哪邊猛力彈出,伴隨著叫聲整只想球一樣重重的打中耶呂鬼王的鬧側,把他的手也給打松,然後跟鬼王倒下的方向相反,白色的球魚彈飛開來。

  他一鬆手之後,我跟著摔到地上。

  時間只有幾秒鐘。

  「全之數、百句歌,精靈眾、術士合。神之權、素與界降天空,壹佰殺魔落!」

  抓著米納斯,我用力喊完最後那一段。

  接著,米納斯開始發出光芒,好幾個聲音從槍身裡面傳出來。

  轟的一個很巨大的聲音在我耳邊爆炸開,加上強悍的力道撞擊,我感覺好像被卡車還是牛車什麼的撞出去順便碾過去,刺痛從四肢散出去又傳進來拉扯著內臟肌肉血管的。

  飛出去之後我好像壓倒什麼東西,啾啾啾的塑膠聲音跟著我滾了好幾圈,知道我撞上冰柱之後才停下來。

  後面的事情我就沒有看到了,因為一口黑色的血從個我嘴巴裡面噴出來,眼前全部黑道不像話,還出現了某種奇怪的圈圈形狀,下一秒四周就全都安靜了。

  米納斯不知道被震到哪邊,我完全摸不到。

  血腥的氣息鑽進鼻子裡面,重重的呼吸聲音不太像是我的。

  我整個人趴在冰上,看到黑色的血擴撒開來,鼻子也跟著癢癢的冒出了液體,嗆住了呼吸,整個人好像要喘不過氣來。

  「咳咳——」

  會死,我覺得這次一定會死,史上第一個用幻武兵器用到死的應該就是我了。

  不知道這樣死掉算不算有意義?

  還沒看到人的跑馬燈前,我感覺到有種力量從冰下面開始往上,像是地震一樣逐漸的很快的往上快速蔓延。

  眼前這個發黑,我隱約好像又看見好幾個人形的東西瞬間消失,一種強光在天空爆炸,幾乎籠罩在整個學院風範圍。

  我爬不起來了。

  不行了。




  *** *** *** *** *** *** *** *** *** *** *** *** *** *** ***





  「啾!」

  冰涼的東西貼在我臉上,加上熟悉的玩具聲音。

  勉勉強強,我用力睜開眼睛一條縫,好不容易辨認出來那隻老是用奇怪方式出現在我四周的球魚貼在我臉上。

  很快的,我的視力好像開始恢復了。


  接著,我先看見的是臉旁邊的一灘黑血,然後是突然變得空曠的水潭冰面。

  低階中階的鬼族全部消失了。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往我這邊方向。

  剩下的高階鬼族跟鬼王似乎沒想到會遭到這種超大規模攻擊,一下子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看見那些貴族的表情,這一秒我想笑。

  「成功了!」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前,五色雞頭很樂的大聲叫喊了起來:「漾~有你的!」他對我比了一個超大的拇指,也沒管剛剛誰吞誰吐的問題,馬上跑到我旁邊。

  這時候我要做啥反應?

  虛弱的扯個微笑給五色雞頭,我有種很困很想休息的感覺。

  「喂!睡著會死!不准睡!」根本不知道啥叫重傷患的五色雞頭蹲下來一把拽住我的領子就開始搖晃:「本大爺的僕人摔這兩下才不會死掉,你給我清醒一點!」

  基本上,不死也會被你弄死。

  我很想對他發出抗議,不過一點聲音都說不出來,只能被他要到差點吐出來。 

  這種時間只維持了幾秒鐘。

  一張扭曲的臉出現在五色雞頭後面,我根本來不及警告,眼睜睜看著五色機頭被耶呂鬼王重重地打到一邊去。

  「該死的精靈之力!」

  極為憤怒的耶呂鬼王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抓住我的脖子用力收緊手掌:「吾原本還想讓妖師一族好好死去,不過你居然毀了吾的軍隊!」

  你的軍隊也太好毀了吧。

  我真的很想笑給他看,可是逐漸缺氧讓我整個暈了,啥表情都做不出來。

  尖銳的指甲感覺穿透了脖子的皮膚,刺到我的肉裡。不過因為身體實在是太痛了,所以我快對這種沒有感覺了。

  「一直鬼族大軍敵不過一首經精靈百句歌,我看你們也到此為止了吧。」楔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傳出來,下一秒白色的軟毛擦過我的臉,整個往前撲過去:「就等你接近的這個時候!」

  掐住我脖子的手鬆開。

  我跌倒,看見楔手上拿著那是在船上瑜縭交給我的毒藥。

  然後,他掐碎了毒藥的外殼,裡面所有的野體全部淋在耶呂鬼王的臉上、嘴裡。

  某種聲音從耶呂鬼王的嘴裡傳出來,令人憎額害怕的恐怖聲音。

  楔從空中摔了下來,白色的軟毛上下也都沾看些毒藥,沾到的地方很快就開始發黑往內腐蝕,眨眼裡面的棉花就全部路出,夾著血水往外流。

  「楔子……」我張開嘴,想要發出喊聲,指尖努力的想勾住一點點白色軟毛。

  躺在冰上的楔轉過頭,紅色的寶石眼睛映出了我狼狽地影子,「活該他要用一般人的身體,被最毒的毒藥殺死也是他的命。」他頓了頓,聲音開始轉弱:「放心,我不會死的,大爺我原本就不是這世界的東西,只是回到光影村而已。」

  看著開始溶解的兔子,我有種先要哭出來的衝動。

  「下車,要找我的時候,跟以前一樣就行了。」

  然後,紅色的寶石眼睛失去了光澤。

  抽取了靈魂的大兔娃娃玩具破碎的躺在冰上,再也不會發出聲音了。

  一隻腳踩過了最後剩下的棉花,按著開始腐蝕的面孔,耶呂鬼王臉上手上開始迸出黑色的血液,濃濃的腐臭味不斷傳來。

  像是被什麼東西溶解意義昂,他的臉、皮膚像是蠟燭的蠟一樣溶解之後往下掉落,啪的一聲掉在冰上然後被溶到最終消失。

  我就躺在這裡,看見他的手出現了森白的骨頭,然後骨頭再被毒素給染黑。

  不遠處的比申發出詛咒般的怒喊,甩開九瀾後撲了過來扶住了耶呂鬼王。

  「你們幹了什麼!」

  安地爾的聲音傳來,跟以往不一樣的,是種夾著熊熊怒氣的聲音。

  幾個高階鬼族衝過去纏住了班導的動作,捕捉到空隙的安地爾瞬間就出現在我眼前:「你跟光影村的人做了什麼事情!」

  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整個完全就是在暴怒中的狀態。

  我看見黑針的光。

  魚球發出了聲音彈過來,被安地爾一腳踢開到遠遠的地方。

  「即使我怎呀想辦法要讓你們留下來,你們依舊跟過去的人一樣毫不領情嗎?」瞇起了眼睛,安地爾冷冷的開了口:「那麼,很遺憾,該說再見了。」

  然後,針朝我腦袋的方向落下。

  啊,這次真的完蛋了。

  閉上眼睛的那瞬間,我聽見了某種清脆的碰撞聲音。

  那根針並沒有掉下來。


  幾個破風的聲音把安地爾給避開了幾小步。

  「漾漾!」

  有人把我西歐那個地上扶起來,是很熟悉的聲音:「忍耐一下。」

  皺著眉,及時趕到的千冬歲連拖帶拉拽著我往後退。

  「你這四眼小子別一個人當英雄!」五色雞頭從另外一端衝出來,一把抹掉臉上的血面對了眼前所有的鬼王:「本大爺行走江湖一把刀,來一個我殺一雙啦!」

  「希瑞小弟,你算數也太差了吧。」黑色的鐮刀並出在五色雞頭的旁邊:「來一雙殺一個還差不多。」

  「屁!來一個殺一雙比較划算!」

  「唉……」

  「你歎氣啥鬼!還有!獸王族不准用幻武兵器,不這個沒用的殺手,把幻武兵器給本大爺撤下來!」

  「吵死了,能達到目的就行了。」

  話一完,九瀾也沒有繼續跟自家小弟對話,猛地衝出去,黑色鐮刀上的骷髏發出了笑聲,呼地就往鬼族身上橫劈過去。

  在那之後,四周的溫度很快降了下來,幾乎已經要全部變成水的水潭突然又開始凝結起一層一層的冰霜,白色的紅色的交雜,提供出了更多的站立地點,還加強支撐了水上亭的冰柱。

  「既然鬼族軍隊已經被大量殲滅,那我們沒道理還幫不上忙囉。」同樣全身傷痕纍纍的菲西爾與登麗領著殘存的人,圍出了一個圈。

  我看見了班導和歐蘿妲似乎頁都沒有事,稍稍放心之後就咳看一下,真個都是黑色的血。

  聽說黑色的血好像是傷到內臟啊……

  該不會等地呢個有某個東西就這樣被我咳出來了吧?

  「漾漾,你稍微忍耐一下。」放開了幻武兵器,千冬歲拉下了手套很快的在我身上幾個比較嚴重的傷口施展治癒的法術。

  「夏碎學長呢……?」我記得他剛剛不是還在幫忙打嗎?

  「跟其他紅袍還在你和冰炎殿下對峙。」瞇起眼,千冬歲拉開了藍袍外面的小外套查看傷勢。

  「你……」

  「千冬歲!不要放下幻武兵器!」

  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距離我們有些距離,身上到處劃滿傷口的夏碎學長朝著這邊大喊。

  那一秒,我們突然發現跟夏碎學長他們對峙的人已經不見了,然後我想起來,最早安地爾賦予學長的任務是什麼。

  一瞬間,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凝結了。

  我看見了黑色的刀鋒從千冬歲的胸口突出,然後緩緩的朝右肩拉去。

  「千冬歲!」

  勉強撐起身體,我一把環住往前倒的千冬歲,看見了站在兩步距離的學長,紅色的發像血一樣飄散在空氣當中,他就這樣冷冷的看著我們。

  「!」

  下意識想抓住米納斯,然後我才發現我的幻武兵器早就不知道掉在哪裡,身上的符紙也幾乎全部都用罄了,而我還有力量可以再發動其他咒語嗎?

  按住千冬歲被撕裂的傷口,幾乎是在同時,我發現另外一件驚悚的事情。

  他的傷口在用很快的是速度癒合。

  「這個是……」

  推開我,千冬歲看著胸口的傷開始消失,像是並未被砍那刀一樣,破碎的紅袍還留有紅色的血,但是已經沒有那道致命的傷口了。

  然後,千冬歲的臉色全變了。

  「主人——」

  小亭的尖叫聲傳來,打破了一剎那間的死寂的沉靜。

  我們像是機械一樣被動的轉過頭。

  其實並未站的很遠的夏碎學長看著我們,然後閉上眼睛。

  紅色的血從他的胸口噴出來,斜切開了整個右邊肩膀。然後,他跪倒下來,大量的雪野全部都灑在冰面上,臉旁邊的其他紅袍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楞住了。

  千冬歲全身都在顫抖,他站起身,跑了過去。

  我咬牙撐著身體跟著走過去,到的時候千冬歲已經抱著全身是血的夏碎學長跌坐在一大片血泊當中,他的臉色路愛要比夏碎學長還要蒼白,交疊在一起的紅袍紫袍都染上了深深的紅色,吸收不了的血水又繼續的擴散在整個冰面。

  乒的一個聲音,撞毀光結界的小亭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夏碎學長的腰大哭起來:「不要不要啦!不要這樣——主人自己說不會有事的——」

  緊緊抱著夏碎學長,千冬歲發著抖需弱的開口:「你不是很討厭我們……為什麼……你的替身對像……是我?」

  我在旁邊跪坐下來,試圖想用我會的治療術幫夏碎學長止點血,可是他的傷勢太嚴重了,不知是我,就連旁邊的紅袍所使用的高階法術也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夏碎學長的手開始變得冰冷,他微微睜開眼,露出了像平常一樣的微笑撫上千冬歲的臉:「我討厭你們……這樣你們也該要討厭我們……沒有感情……就算替身死去的話……也像道具一樣不應該心痛的……」

  「什麼叫做道具啊!」千冬歲的聲音大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臉上的手,瞪大了眼睛:「我說過了,你是我哥,我哥啊!你應該是雪野家的人而不是藥師寺的人,為什麼你們要做替身!」

  微笑著,夏碎學長閉上眼睛:「為什麼呢……和母親死去時候一樣,你與父親都在落淚?」

  我轉頭,看見了千冬歲的臉上早就全都是眼淚了,透明度淚水跟血混在一起,在臉上劃下一道一道的痕跡。

  「我沒有!」大聲否定著,千冬歲慌張的連連用出了好幾個看起來應該是很高級的治癒法術,不過就像掉到深水中的石頭一樣,怎麼都得不到回應。

  「沒關係,我已經夠了……」

  「什麼——」

  停止了未說完的話,千冬歲呆住了。

  夏碎學長的手像是失去重心一樣,從他的手中滑落,輕輕的掉在冰面上,不動了。

  深色的血停止在冰面上,凝固。


  「兇手!」

  放開了收,小亭對著往我們這邊走過來的學長尖叫,然後直接就要撲上去。

  「不要過去!」我硬是抓住了她,整只抱下來。

  「啊啊——」整個眼睛變成了赤紅的顏色,小亭不斷發出吼叫的聲音:「殺了他!殺了他!」

  「你會被殺掉的啦!」詛咒體死掉應該也是沒有靈魂了,我不能讓小亭經這樣跑出去被學長給殺了。

  就在壓制著小亭的同時,我看見一抹紅色停在我們面前。

  站在千冬歲旁邊的學長連看也沒有看夏碎學長一眼,幾下打退了旁邊的紅袍之後,就朝著完全沒有反應的千冬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黑刀。

  「千冬歲!」

  黑刀揮下的那瞬間,我來不及撲過去推到他。

  一道冷銀色的流光劃過我的眼前,鏘然一聲彈開了差點切下千冬歲後勁的黑刀,然後像是畫出完美的弧形一樣勾了上去,眨眼就在退開的學長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如同鬼魅般,有個人從我的側邊走了出來,鑲著圓紋邊的白色布料無聲無息的隨著冷風掀高了一點然後又落下,就這樣擦過我的臉走到我們所有人的面前。

  從我這個角度看不太到那個人的臉,大概知道的就是他有頭全銀的發,紮成了一束在腦後。

  這個大版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有種熟悉感。

  那個冒出來的人從白色的斗篷下面揮出來跟學長先前的幻武兵器有點相像的長槍,泛著銀色的寒鐵光芒,我看見的流光就是從長槍的槍頭發出的。

  和學長烽雲掉戈有點不太一樣,那把槍給人的是一種近乎冷漠的肅靜,像是深沉的水一樣,完全無法透知。

  有那麼一秒,我突然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在許久之前……其實也不是那麼久的時間,學長曾經告訴過我,他跟這個人有點像。

  曝出在空氣當中的銀色兵器發出低低的沉鳴。

  「嗯……你連槍術都被迫一起放棄了嗎?」

  靜靜的聲音聽不出有情緒的起伏,但是在他出現的同時,原來鬼族造成的巨大壓力突然被一掃而空,整個水之結界只剩下這種冷淡的氣息,連一些受到壓力影響無法行動的武軍也都很像解除了什麼一樣,一下子就能夠自由活動了。

  冰面上吹起了風。

  「無殿能夠插手這世界的事情嗎?」遠遠的黑色女王發出了聲音,對峙中的兩方人馬,四周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能夠聽見。

  這個人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停手了。

  「不能,我們與在各個世界都有契約,除非金錢代價,不然無殿不能主動干預任何一界的事情。」輕輕的開口回答,站在學長面前的人無聲的歎了口氣:「後果由我承擔,在現世我教導了槍術給稱為徒弟的人,既然已經有了因緣交集,那我就來替他做結尾。」

  「所以你並不干涉學院的事情?」

  我看見那個人微微轉過頭,冷冷的銀色眼睛看了我們,然後看了已經塊失去氣息的夏碎學長,最後將視線轉回了學長身上:「我們原來就不打算出手,即使不干涉任何一場戰爭,它依舊會走到軌道上。」

  「好得很!」比申惡鬼王后面的黑翼大大的張開,上面快速的散出大量的黑色氣息:「無殿的人,傳說中各界都無法撼動的強者們!就乖乖看著你們最愛的地方就此破滅吧!」

  寒鐵的槍裝懂了一個弧度,鳴聲越加明顯:「村守神的毒無法解開,我建議那個在能力上跟某方面差不多的東西,最好快點讓鬼王放棄妖師的屍體吧。」

  最後一個出現的董事指著正在幫耶呂鬼王做緩毒治療的安地爾,冷漠的說著。

  安地爾的表情似乎有微妙的轉變。

  「我曉得你不是鬼族。」

  董事只說了這句話,然後勾起長槍,猛地就往前甩開了圓弧,銀冷的光瞬間即逝,利落不多於的動作立即就把學長給避開一段距離。

  對上董事之後,學長的動作明顯變慢了,甚至有一種好像以免倒只能防禦的感覺。

  收回視線,我放開不再掙扎的小亭,撐著身體往千冬歲那邊移動。

  千冬歲依舊抱著夏碎學長,不讓任何紅袍靠近。

  他連治癒術都放棄了。

  隱隱約約的,我好像聽見他在唱著什麼歌謠,聲音很低,全都是日文的,無法理解裡面的意思。

  「主人的搖籃曲,之前都唱給小亭聽的。」

  小亭坐在地上,大大的眼睛只看著夏碎學長,像是機械一樣緩緩的開口:

  屋簷下的雪花乖乖睡,睡過冬天到春天。

  春天之後開出粉雪,吹起的細雪花瓣飛過夏天,我牽著你的收走過沙灘草原,大大的太陽照著小學,漫天的星星告訴我們東南西北。

  我們躺在星空下直到秋天,枯萎的花打著哈欠,軟軟的草鋪成了床墊。

  然後你看喔你看,很快我們回到冬天,白色的細雪轉成大雪,去年的學人追著我們跑遍了白色山原。

  乖乖的,我們躺在雪地上看著屋簷,屋簷下的雪花乖乖睡,睡過冬天之後會回到春天。

  唱完了歌謠之後,小亭趴在夏碎學長的身上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安穩的閉上眼睛。

  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四話 曙光】 [金沙論壇手打]

  一點水的聲音響起。

  「你聽見水鳴的聲音了嗎?」熟悉的聲音在我們附近響起,一把幻武兵器破空被甩過來,直直的插在夏碎學長身邊,「瀑睡飛螢、控水執命。十三川流、水君聽令。」

  白色的雙人影子直接從上面落下,然後其中一個穩穩的落在兵器的旁邊,一把握住了水鳴長劍的劍柄:「讓開,雪野千冬歲。」

  「不要靠近我們!」像是看見敵人一樣,千冬歲護著懷中的人完全敵視的看著雷多和雅多。

  「如果你不想讓雅多救人的話就繼續霸佔人,沒關係!」雷多很不客氣的走過去,一把拉開千冬歲的收,完全不給猶豫的餘地:「雅多,快點。」

  點了點頭,他多握著長劍閉上眼睛。

  趴著的小亭睜開眼睛,看著他們的動作,以外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太知道雅多我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種奇怪的感覺打斷了我的思考,我突然覺得身體好像不是那麼痛,似乎有啥東西在流動的樣子,本能就是想動看看。

  「別動。」雅多皺起眉,臉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接著,我看見的是夏碎學長原本止不住的血突然停止了,像是在傷口之前被什麼堵住一樣,那些血液開始縮回傷口之中。上市依舊是很重,但是不再有一滴血流出。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身上有多少水,那些全都是水鳴能控制的範圍。」雷多慢慢鬆開了千冬歲的手,低聲的說:「雅多正在控制他們兩個身上的血液流動,可以延長時間,尤其是重傷的夏碎,他將僅有的血輸回身體裡面保持原本的流動,只要再托拖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千冬歲愣了一下,霍地一把抓住了雷多的手:「我哥哥可以得救嗎?」

  「相信水鳴的力量。」雅多輕輕的說著,然後再也沒有加入交談了。

  「很快了,我們是跟著援兵一起到的。」雷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指著暗色的天空。

    一個呼嘯聲從遙遠的地方竄過,然後是火焰的光芒,好幾個金色的東西快速的從上空飛了過來,夾著讓人無法直視的金色火焰撕開了天空的灰暗。

    「鳳凰族……鳳凰族高位者觸動了!」

    不知道是那個武軍的喊聲,接著出現了小小的熱烈騷動:「鳳凰族的高位者為了這場戰爭出動了。」

    哪些鳳凰像是流行一樣,一下子就分批往四個結界點墜落。

    落在水結界的那個轉成人形之後,我赫然發現她就是之前看過的琳婗西娜雅,她的身邊還跟好幾個像是位階比較低的人,一落到冰面上之後附近的醫療班明顯就像是被鼓舞了一樣,行動力也開始增高了。

    在鳳凰族之後,水潭已經空曠的外圍出現了好幾組人,仔細看幾乎都不太想是同族的,甚至還有奇怪的東西混在裡面。

  
    「從死者先開始,重傷者排在第二位,馬上行動知道結界復原。」淋婗西娜雅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只會著她帶來的直屬人員開始拖著已經死亡的武軍復活的動作。

    在鳳凰族來之後,比申惡望那邊的其實就完全被壓下來了,公會和聯軍的援兵一到,人數就完全多餘只剩下高階鬼族的鬼王軍,完完全全的將那些鬼族都給包圍起來。

    顫動了黑色的羽翼,比申惡鬼王發出了詭異的聲響,然後低階的鬼族再度被喚出,一個一個的從黑暗當中爬出來。

    很快的,又要陷入混戰局面。

    不過,這次誰也沒有先出手。

    在那一整批的援軍當中,稍微與別人相隔了一段距離出現了另外一個鬼族的影子。




    ***  ***  ***  ***  ***  ***  ***  ***  ***  ***  ***  ***  *** ***  ***  



    「景羅天王的直屬軍團,你們來湊什麼熱鬧。」

    一眼就認出跟援軍幾乎是同時到來的其他鬼王人手,安地爾冷冷的開了口。

    領著一批有點像蟲型鬼族的是個黑髮的女人,異常妖艷美麗的面孔上有著像是某種昆蟲的刺青,她的手並不是人型的樣子,而是類似螳螂般的鐮足,上面還有陰森的紅色痕跡。

    「我們奉景羅天鬼王之命……」誘惑的聲音響起,景羅天鬼王的軍團首領開了口,細長的眼睛瞅著安地爾千嬌百媚的說著:「這個學院理面有我們想要的天使,如果在戰爭中對這名天使造成損傷,我以景羅天第一高手直屬軍團的名義,將直接在此攻打耶呂鬼王軍。」吐著氣息,女人嬌媚的笑著,眼睛中卻有著可怕的殺意。

    「景羅天鬼王想要撿便宜嗎?」冷哼一聲,安地爾手指轉出了黑針:「別忘記,你們七大高手還比不上我安地爾。」

    鐮足移動了一下,微微遮住了女人的紅唇:「真可怕哪,我們也知道比不上安地爾喔,但是如果你們傷害了我王想要的人,景羅天的第一高手軍團也能夠iudui剛剛才受到重創的耶呂鬼王軍做出威脅喔。」

    安地爾瞇起了眼睛。

    「全給吾殺了——」理所當然也聽見剛剛那些話,孩子溶解中的耶呂鬼王發出憤怒的咆哮,已經一般都是變成黑骷髏的眼眶中還有著快要落下的眼球:「安地爾!動手!」

  「我知道。」

  在對應同時,安地爾眨眼就出現在景羅天直屬的軍隊後面,瞬間幾個鬼王軍倒下化成黑灰,連哀號都來不及。

  女人翻高了身體,躲過了安地爾的擊殺,翻出了戰圈和幾個屬下站高在冰柱上面發出了刺耳的笑聲,完全不在乎帶來的人有多少被殺。

  安地爾移動的同時,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跟著動。

  還留下的鬼王高手跟高階鬼族被團團圍住,絆住無法再度移動一步。

  戰況在變動。

  比申惡鬼王和耶呂鬼王可怕的程度居然一點都沒有減弱,連靠近的幾名黑袍都再度被打成重傷,無法抵抗的武軍更是直接被撕扯裂開來,慘不忍睹的屍體摔得到處都是。

  顯然身體的崩壞讓他憤怒完全提升了,現在像只發狂的野獸一樣,只要靠近的人都會被殺。

  安地爾跟比申惡鬼王旁邊的狀況也都差不多,很快的雪野再度鋪滿了整個冰面。

  雷多就護在我們旁邊,不讓任何一個人干擾雅多,只要一有鬼族靠近就馬上斬殺,整個眼睛都殺到變成血紅色,像是要滴下血一樣。

  混戰很快就結束了。

  首先是冰面上的一點震動,接著是灼熱的風夾著火焰衝往南邊。

  轟然的聲音傳來,以證券的金紅色從下往上快速的繞著黑色的火柱往上衝,四周都在震動著;黑色的火柱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破壞,痛苦的掙扎扭曲成詭異的形狀,金紅色的火焰不斷往上竄,猛地吞噬了黑色火柱。

  一個很大的爆裂聲音傳來,黑色的、金紅色的火柱幾乎是在瞬間爆炸開,接著整個完全消失。

  「南方結界被收回。」千冬歲看著消失的黑色火柱,然後收緊了手:「在一個,拜託,在一個就行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要地結界恢復之後,學院裡面就不會死人。

  而雅多似乎特打算支持到那個時候。

  死去的人很多很多,
琳婗西娜雅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來幫我們的忙,但是只要學院結界恢復的話,死亡的人就不會真正的死去了。

  只要所有人都可以支持下去。

  抱著夏碎學長,千冬歲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哥,拜託你加油……」

  動了動手指,我發現我的傷勢好像比剛剛好一點,一個塑膠聲音響起來,轉頭我才發現那只白色球魚不曉得什麼時候貼在我的後背,那種暖暖的感覺從白色圓圓的身體傳過來,像是小型的治癒陣一樣緩慢的在吸收附近較小的傷口。

  「雅多,你把力量全放在夏碎學長身上吧。」我曉得雅多一定也有注意到球魚在做治療動作的事情。

  點了一下頭,他多還是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幾秒鐘,一對亂七八糟的疼痛重新回到我身上,這讓我知道雅多應該是已經把水鳴的力量抽走了。

  抓起了那只啾啾叫了好幾聲的白色球魚,我把它放在夏碎學長身上,同時也注意到身體活動起來比剛剛好了一點了,至少不太會猛吐血。嗯,應該是從重內傷變成普通內傷,依照我的經驗,普通內傷可以稍微活動沒關係,展示還沒有生命危險。

  用力撐起身體,我開始私下尋找不知道被甩到哪邊去的米納斯。

  糟糕,如果她掉到水裡去就慘了。

  「老頭公。」拍了拍手上的鐵環,我小聲的說:「請下去幫我看看木訥斯有沒有掉在下面,然後幫水結界做出一個保護結界,
不要被鬼族傷害。」

  黑色的東西從手環裡面滑出來,無聲無息的穿透了冰面,就這樣消失在水面下。

  因為被千冬歲跟球魚前後治療的關係,百句歌用掉的大量體力好像也稍微恢復一點。然後我發現了一件不太對勁的事情。

  一般球魚會治癒方面的法術嗎?

  猛然轉過頭,我看見那只白色球魚將綠豆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在夏碎學長身上微微發著白色的光芒。

  有那麼一秒,看著那只魚球,我開始懷疑這個東西真的是個魚球嗎?

  沒有讓我想那麼多,一道火焰突然鋪面衝了過來。

  是誰犯規在水結界開火的啊!


  *** *** *** *** *** *** *** *** *** *** *** *** *** *** ***



  「躲開。」

  寒鐵的槍身直接把我掃到旁邊去,紅火整個穿透了我剛剛還待著的地方,冰面給撞出了一個洞,發出了蒸汽冒煙吱吱的聲響。

  「董、董事……」看著把我掃到旁邊的人,我按著差點撞穿的肚子,正想開口問他要我閃到哪邊才不會妨礙到你的時候,對方已經冷眼掃過來了。

  「我的名字叫傘。」將銀槍轉動了一圈,傘董事瞬間一把揮開,整好燒到我們面前的火柱整個被風劈開,左右分散然後銷毀。

  「那個,傘董事……我需要滾開嗎?」

  「不需要。」

  好、好吧,我曉得大人您打得游刃有餘。

  就在我想說要避開一點才不會真的妨礙到人的時候,傘董事突然對我伸出他空閒著的右手:「請把東西給我。」

  「啥?」我有撿到他的東西嗎?

  「你放在背包當中,萊斯利亞曾經交給你的東西。」重新複述了一次他要的東西,傘董事再度揮槍打傘了學長施出的火焰。

  我連忙抓著旁邊已經破了一個洞的背包,從裡面翻出當初在公路上的時候,那個奇怪鬼族交給我的耳飾。在那個時候,萊斯利亞曾經告訴過我這是用來克制邪火的東西。

  「嗯……雖然他使用的不是邪火,不過也夠用了。」接過了耳飾,傘董事將手上的銀槍轉了一圈,順勢把耳飾掛在槍頭赴京的裝飾上。

  就在耳飾裝上之後,傘董事蹬了腳猛地翻到前面去。

  退開一步,學長揮動了收,就像那時候我在鬼王塚中所看見的一樣,金紅色的線被拉出,然後下秒熊熊的火焰從那條線裡面轉出來,想是猛烈的火蛇般被急速的撲向眼前的對手。

  不過就在火焰要燒到之前,跟剛才不同的是那些火突然像是碰到什麼一樣,整個硬生生熄滅了,完全無法碰到傘董事一絲一毫。

  原來那是壁火器的一種啊?

  我看著傘董事,他勾動了手指,意思銀色的光從他的指尖刻畫在空氣之上形成了好幾個咒語般的字體。

  所有的事情好像就是發生在一瞬間而已。

  眨眼就消失的白色身影,再看見的時候已經將長槍貫穿學長胸口的畫面。

  「學長!」

  看著幾乎是突然發生的這一幕,我完全不敢相信傘董事居然會毫不猶豫的就動手……我還以為他要做的是……

  衝到簽名去,我一把扶住因為槍身抽走所以失去重心往後倒的學長然後跟著一起摔倒在地上。

  同時間,安地爾出現在另外一邊。

  瞇起眼睛,傘董事動了一下收,寒鐵的槍頭就橫亙在安地爾面前,不讓他多往前一步。

  「你居然真的動手。」安地爾的聲音聽起來很陰冷,沒有高興但是也沒有什麼生氣的感覺,帶著詭異的意味:「殺死對精靈族與焰之谷有特殊涵義的人。」

  抱著學長,我看到他仰起面孔上還睜開的紅色眼睛慢慢的失去光澤,瞳孔映出我們的影子然後放大。

  我的指尖有點顫抖。

  「……扇曾經收過冰牙與焰之谷的錢,我們接受委託。」說出了八桿子打不著邊際的話,傘董事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意:「知道成年之前,他都是我們無殿的人。」

  「什麼意思……」

  安地爾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轟隆的聲響打斷了他未竟的聲音。

  地面在震動。

  就如同剛才一樣,東邊的結界猛地散出了金色的光,點點的像是晚上的星星大量的往地上落一樣。

  然後,黑色的界線消失。

  在那瞬間,所有在戰場上的人發出了最發的歡呼聲音。

  「我就覺得奇怪,依照您的實力應該遭就在瞬間就可以分出勝負,之所以拖延時間是在等這種時候吧。」看著傘董事,安地爾露出了一種瞭然的表情。

  「不是。」頓了頓,傘董事才開口:「只是測量即成我武術者的實力,不過在被抽取靈魂之後,弱得令人不想承認。」

  「真是失策,不過靈魂拿不到手我也蠻扼腕的。」聳聳肩,安地爾轉過頭看向我:「不管是哪一種,想要的東西還是沒辦法順利拿走啊。不過,著也算是種樂趣。」

  ……我並不想當你的樂趣。

  「離開我們的學院。」動了動銀槍,傘董事用著非常利落明瞭的話語趕人:「結界已經完全恢復,鬼族在這裡只會變弱不會增強,待著那些鬼王撤走。」

  「這可是上腦筋,不將這個學院拿下來,我們可是會不甘心的。」安地爾看了一眼耶呂鬼王,霍然勾起了微笑。

  另一端的冰上,耶呂鬼王與比申惡鬼王環顧著四周展示不上來攻擊的武軍們,其實仍然凌厲,除了耶呂鬼王已經融化得很厲害之外,他們甚至沒有任何一點疲倦的樣子。

  高處,景羅天的使者正在等待著。

  高位著各種鬼族的武軍們大多粗喘著氣息,袍級則等著下一秒能夠攻擊的瞬間。

  就在這種緊繃到好像一碰就會斷弦的氣氛當中,冰面上捲起了奇怪的風,黑色的法陣從水下轉出了冰上。在鬼王之前,出現了四、五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那些人斗篷後繡著一種奇怪的圖案,不知道是鳥還是野獸的很突兀,可是也讓人印象很深刻。

  一看到那個圖案,安地爾突然斂去了笑。

  為首的人手上掐著一個像是中階鬼族的東西,已經被打得半死了,用銀色的繩子捆起來拋在冰上。

  比申惡鬼王動了動散著黑氣的翅膀,轉過來看著突來的不速之客。

  拋出鬼族的那個人拿下了帽子,赫然是張異常熟悉的面孔。



  *** *** *** *** *** *** *** *** *** *** *** *** *** *** *** 



  「我代表殊那耶恩鬼王,我的主人前來此處。」

  靜靜的,萊斯利亞的聲音在冰面上敲擊著,他身後站了好幾個跟他相似的人,估計應該也是鬼族。

  「景羅天之後,殊那耶恩也要來攪局嗎?」比申惡鬼王的態度非常不友善,大有下秒就把人給撕裂的氣勢。

  「你們已經嚴重傷害了我所關注的人,給你們建議,最好立即退兵,不然殊那耶恩鬼王將馬上出擊。」也不怎樣客氣的萊斯利亞一覺踏上那個被他們捆起來丟的中階鬼族:「然後,給你們最後的機會傾聽。」

  被踩住的中階鬼族發出了呻吟的聲音。

  那個鬼族感覺不太像是萊斯利亞他們,也不像是景羅天那邊的,反而跟耶呂鬼王他們手下的鬼族比較相似。

  「說!」發出了可怕的聲音,耶呂鬼王等著地上的中階鬼族。

  整張臉是扭曲的,那名中階鬼族掙扎了好半天才發出了聲音:「西之丘……妖……族……」

  「太慢了。」萊斯利亞從腰後抽出了長刀,直接將那個中階鬼族給劈成兩半:「我直接傳遞訊息,曾經屬於精靈的西之丘根據地就在剛才已經被妖師一族給攻破了。」

  「什麼!」一聽到這個消息,比申惡鬼王的表情全都變了。

  「曾經被利用過的黑色種族在集結之後,徹底的淨化了西之丘,那裡不再是鬼王的根據地,臉一個鬼族都無法進入。」握著長刀,火焰的鬼族在空氣中畫出了一個長方的形狀,那裡面很快出現了畫面,包括我最熟悉不過的冥玥跟然都出現在畫面上,還有七陵學院的跟很多陌生人,另外辛西亞混在好幾個也會散出微光的人附近,估計應該是螢之森的精靈。

  整個鬼王塚的感覺全都不一樣了,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現在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個隨時可以過去走動的遺跡了。

  一看見這種畫面,很明顯的學院理的武軍跟其他袍級都有送了一口氣的感覺。

  原來他們直接去了鬼王塚,我才想說然好像也說過要過來,但是都沒有見到人,才有點擔心他們安慰……沒想到他們直接去滅了別人的老巢。

  抱著學長,我小心翼翼的往後移動開一點距離,因為我注意到安地爾又把視線放到我們這邊,只不過因為中間當著傘董事的長槍他才沒有任何動作。

  「原來如此。」安地爾瞇起眼睛:「看來這次我們是書定了。」

  「是這樣沒錯。」

  傘董事很快的回了他的話:「而且是絕對必敗。」

  他的話一說完,水結界四周馬上響起了某種聲音,感覺上很像是空氣中發出來,有點類似大氣精靈在唱歌的聲音。

  那個聲音柔柔的美麗圖騰結界,另外一端則是轉出了火焰般的色彩。

  細碎的聲音出現在結界消失之後。

  兩邊的結界,出現了兩隻完全不同的武軍。

  穿著銀色軟甲有著散出微微亮光的身體,整齊到幾乎挑剔不出毛病的精靈族捲起了冰冷的風。

  戴著硬甲上面繪著黑與紅的色彩,一看就讓人直覺應該是獸王族的紅色隊伍就站在銀色的武軍另一邊,給人突兀但是卻又極度協調的感覺。

  在兩支隊伍出現之前,不曉得為什麼傘董事快了一步單手解掉身上的披風蓋在我和學長身上,然後繼續跟安地爾對峙。

  那兩支武軍像是沒有發現我們,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

  我想,我知道他們。

  「我是冰牙族精靈王使者瑟洛芬。」

  「我為焰之谷狼王使者阿法帝斯。」

  一前一後,近乎透明與散著血色的兵器曝出在空氣當中。

  那些顏色,曾經在學長的兵器上面出現過。





  【第五話 結束】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看見了霍然出現的精靈武軍與狼王武軍之後,某些鬼族很明顯的像是失去戰意了,其中有一、兩個更是直接消失不見。

  然後我想起來,精靈族中似乎有幾個種族很擅長戰鬥,其中一個就是冰牙族,千年前還徹底的打敗了最強昂的鬼王。

  「冰牙族、焰之谷、景羅天與殊那耶恩……你們想要一次與所有的對手分出勝負然後再取下學院嗎?」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說著好像跟自己完全不想幹的事情,傘董事看著被包圍住的兩個鬼王,勾起了某種冰冷的笑意:「待著你們已經快要失去身體的鬼王離開吧。」

  安地爾突然笑了。

  「好吧,這次我們失敗了,敗得很徹底,不過如果我王並飛這種摸樣的話,我想勝負還不一定。」他蹲下來,隔著斗篷對我說了話:「褚同學,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

  從縫口看見他很認真的表情,說老實話我還是有點嚇到:「……最好還是不要再見。」

  「放心,很快就會再碰見。」安地爾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從斗篷縫露出的紅色發尾:「亞那的孩子就先還給你們了,另外我還有點東西要給你。」

  「給我?」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該不會這傢伙還藏了一手啥吧?

  「你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我。」

  丟下了一句讓人充滿問好的話,霍地站起身不再讓人多問,安地爾往後退開,突然就這樣消失了,再出現時候他已經站在耶呂鬼王的旁邊了。

  「吾會再回來的!」

  按著已經八分都變成黑色骨頭的臉,耶呂鬼王就像最早出現的時候一樣能夠,充滿可怕壓力的聲音未減半分,讓人聽著還是感覺一種沉重的魄力。

  「所有的人,都會為今天付出代價!」

  同時,四周轉出了不同的陣法。

  幾乎是散落在各處的袍級全都出現在水之結界。

  臉上待著血,還傷了一隻眼的奴勒麗站出身,完全不懼畏鬼王就直接朝他比出中指:「有我們在永遠都不可能,滾你的蛋吧!」

  然後,周圍爆出了最大的歡呼聲。

  於是,鬼族消失在水之結界。

  所以的一切都這樣結束了。

  我在斗篷裡面抱著已經開始發涼的身體,突然有種很想掉眼淚的衝動。

  「學長,我們打贏了喔。」

  不過,你還是聽不見。




  *** *** *** *** *** *** *** *** *** *** *** *** *** *** *** 





  四周的聲音躁動到好像連冰面都跟著震動一樣。

  就在我想拿下斗篷的時候,銀槍輕輕的碰了我一下,「別掀。」傘董事看了我一樣,瑟洛芬和阿法帝斯從另一邊走過來,就在我們面前。

  他們兩個對傘董事做了招呼的動作,然後有瑟洛芬開口:「我王和狼王收到了我們少主之事,曾經在千年前與我們住上訂下契約的無殿是非能告訴我們,少主如何?」

  「千年以前,扇接受了那份契約,代價是兩族九成的資產,他將你們的少主帶到這個年代,知道成年之前我們都會保證他的安全,也請兩邊不要像上次一樣試圖要戴爾你離開;既然都已經忍看漫長的時間,在精靈眼中如同眨眼的十多年還算得了什麼呢。」頓了頓,傘董事冷冷的繼續接下去說:「在成年之前,你們的少主會與學院相連,時間未到就離開的話會造成無法估計的後果,請再提醒兩位王者這件事情。」

  沒有立即答話,瑟洛芬看了旁邊的狼王使者一樣,然後才點點頭:「我們明白了,既然學院方面已經無事,我們會立即將武軍帶回,少主方面也請三位多多費心了。」

  「多謝了。」

  在阿法帝斯道謝之後,兩邊的武軍就像剛來那麼突兀一樣,馬上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連一點攀談的機會都不給。

  就像虛幻的泡沫,立即消失。

  在兩族都走之後,傘董事才拉開了白色的斗篷披回自己身上:「不能讓他們看見這一幕,會沒完沒了。」

  我知道他值的是我手上的學長。

  「那個……」

  銀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把我要問的話給瞪掉。

  傘董事伸出手拿下了銀槍上的耳飾,然後微微彎下身放在學長的胸前:「鎮火。」輕輕的說著,那個耳飾突然就沒入學長的身體裡面,完全消失。

  「貴學院的結界會對鬼族造成影響,我們也必須盡速離開此地。」代表殊那耶恩鬼王的萊斯利亞走過來,蹲下身看著學長,然後抬起頭:「我主讓我帶來的話語,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請務必……」

  止住對方的話,傘董事點了一下頭:「一切會平息的。」

  「我明白了。」站起身,萊斯利亞轉開身體,也幾乎在同時跟他帶來的人手消失在空氣當中。

  四周鬧哄哄的。

  我想問我眼前人一些話,但是我認為他一定不會告訴我答案。

  「走你認為整齊的路。」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愣了一下馬上仰高頭,站著的傘董事低頭在看我:「時間與神不會造就出完全不被需要的種族,只要任務是你想要的,就這樣繼續下去吧。」

  「呃、我……」其實我比較想要問你學長怎麼辦啊!

  說完疑似勵志般的話語之後,完全沒打算要怎麼辦的傘董事用很帥的動作將銀槍收回,然後甩了斗篷馬上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包括我。

  你就這樣把人看完之後丟了就跑嗎!

  啊靠你的——

  「褚小朋友,換手了喔!」  [金沙論壇手打]

  乒的一聲,那把骷髏的鐮刀直接劈在我旁邊,只要再多零點五公分我相信我應該就會變成此人的收藏之一了。

  九瀾一手搭在他的可怕幻武兵器上面,另一隻手伸過來對我做出拿來的動作。

  「……你想對他做什麼!」雖然變成紅髮,但是他絕對是學長,我打賭這傢伙有百分之九百不是想救人,是想增加收藏。

  「先挖出眼睛然後……不對,我是要救人啊!」差點把真話講出來的九瀾拿出了備用眼鏡放在他的頭髮上。

  你根本就是要給人最好一擊!
  「別鬧了兩位!」拍了九瀾的肩膀一下,身上多了幾個大大小小傷口的輔長從後面冒出來,一看就知道他應該也是到處支援:「冰炎殿下的狀況很嚴重,琳婗西娜雅要將他馬上轉回醫療班總部。」

  看著輔長,我不知道該不該鬆手。

  曾經有那一段時間,我以為學長震動不會回來了。

  但是,他現在在這裡。

  先不論安地爾的手腳,他的人已經回到學院了。

  「換手吧。」

  九瀾跟輔長雙雙拍了我的肩膀。 

  「全都結束了。」



  「漾~」

  目送著輔長他們將學長帶走之後,某個我以為不曉得死哪裡去的家國突然從那邊角落衝了出來,直接把我撞開在冰面上:「有沒有看見!本大爺幹掉一個鬼王高手!」

  「……啊?」你幹掉哪根蔥啊?

  對不起我剛剛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以外的地方。

  「那些啥袍級的動作有夠慢的,本大爺打死一個他們還在打不完。」五色雞頭完全無視於我是一種叫做「重傷患」的人,拽住我的領子就把我從地上提起來。

  「喔,好,我知道了。」扒開五色雞頭的收,我連忙回頭網剛剛夏碎學長他們那邊跑。

  四個結界全都順利運作之後,夏碎學長應該可以沒事了吧?

  好幾個穿著藍袍的醫療班跑過來,其中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在經過我旁邊的時候突然轉過來拍了我一下:「唉!快點幫忙!」

  愣了半響,接著我想起來我身上還穿著九瀾的衣服。

  忙昏頭已經連是不是都分不出來了這樣嗎……

  「妖師把紫袍先轉回去醫療班總部。」那個人拖著我往夏碎學長他們那邊跑。

  總部?

  就是說夏碎學長已經眼中到不能就地治療?

  我突然有種心臟漏跳一拍的感覺:「學、學校裡面不行嗎?」

  那個醫療班的白了我一眼:「你剛剛沒有看見他是接受黑刀的傷勢嗎?那把刀裡面有很高的鬼族惡氣,被砍到當場扭曲掉就算不錯了。」

  他說完之後,旁邊有個醫療班的拍他一下,說了幾句話,大概是在跟他講我不是醫療班這件事情,因為講完之後他也愣了一下,跟我說了句抱歉就跑掉了。

  好幾個人搶了過去,中斷了雅多的水鳴力量。

  像是很疲累一樣,雅多沒有鬆開手,不過整個人有一瞬間差點軟倒,被旁邊的雷多快了一步扶起來往後退開。

  不過雅多已被拉開後,夏碎學長身上的血又突然冒了出來,就像剛剛那樣子怎麼養都止不住,好幾個醫療班快速的綻開了不同的法術,成果也很低。於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幾塊藥布快速的將傷口緊緊地纏住之後,很快就在地上畫出陣法。

  「主人、主人……」

  小亭撲了上去,用力抓住夏碎學長的衣服。

  「不行,詛咒體不能進去急救室。」其中一個穿著藍袍的人拉著小亭,想將她拉出法陣。

  猛地,小亭咧開了尖牙露出了洶洶的殺氣:「你們想怎樣!」

  「等等,他們是要救夏碎哥。」一把拉住小亭的收,千冬歲揉著發紅的眼眶:「你……先回去泡茶等你的主人回去喝好嗎?」

  「泡茶?」小亭偏著頭。眼睛還盯著夏碎學長。

  「嗯……傷好了之後,他應該會很渴也很餓,你準備好的話,夏碎哥不管什麼時候回去都能吃到。」慢慢的鬆開手,千冬歲吸了一下鼻子:「好嗎?」

  將視線轉到千冬歲身上,小亭沉默了半響,然後勾出了笑容:「嗯,小亭回去準備茶點跟點心,要叫主人好了之後快點回來喔。」

  說完,她跑上千去輕輕的抱了一下夏碎學長之後,立即就轉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水結界附近。

  看著小亭離開之後,千冬歲轉回過頭,拉著夏碎學長的手,之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轉過我這邊:「漾漾……如果你有看到萊恩……跟他說我去了醫療班總部。」

  我可以理解千冬歲現在應該是整個腦袋都亂哄哄的一片,因為他連可以自己傳話那種法術都忘記了,居然叫我告訴萊恩。

  點點頭,我稍微後移看一點不干擾到法陣:「那個,夏碎學長一點會沒事的。」

  我只能夠這樣告訴他。

  根本已經火燒屁股的醫療班沒再多給時間,在瞬間就轉移走了。

  原本有好幾個人的地方瞬間空蕩蕩,只剩下雷多和雅多還在原地。

  將兩把劍都插在冰面上之後,雷多扶著人讓自己的兄弟慢慢的在地上坐下來。

  「要不要叫醫療隊過來?」我注意到雅多的臉色很蒼白,整個人很像脫力一樣,看起來似乎不太妙。

  雷多阻止我的動作:「不用了,因為要精準控制人體的血液要耗費很大的精神力,大概休息一下子就行了。」

  「嘖,真是體虛。」五色雞頭發出聲音讓我嚇一跳,原來他一直跟在我後面。

  你已經決定要當背後靈了是嗎?

  「希瑞~好久不見!」一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彩色劍山頭出現之後,雷多突然咧大了笑容:「哪哪,看在這次大家一起攜手退敵的情面上,你要不要告訴我你的頭是怎麼樣弄的了?」

  我深深的認為你應該要去問髮型師而不是無色雞頭,我總覺得他打死不肯說可能是因為這家過本身也不知道是怎麼養弄的,反正就是染完之後用發膠豎起來……

  「滾,本大爺現在神清氣爽沒心情跟你廢話。」五色雞頭用很不客氣的方式拒絕了。

  「唉,別這樣。」

  一如往常,雷多直接跳起來,然後我完全來不及衝過去阻止。

  叩的一聲,貝爾馬來還靠在他旁邊的雅多後腦用很壯烈的防止直接撞上冰塊發出了聲音,然後陣亡。

  雷多,你會死的……等你家兄弟復原,你一定會被打死。

  看見這邊意思在虐待傷患,某個醫療班拿著毯子跑過來,用很譴責的目光瞪了雷多一眼,談後才用熟練快速的動作幫雅多墊了毯子讓他展示在冰面上能夠妥善休息。

  「這是精靈族大量提供的飲料,能夠恢復一點精神跟力量,請讓他按次喝完。」好心的醫療班人員左右看了一下,大概覺得三個人裡面我比較可靠,就拿了幾瓶我很眼熟的東西放在我手上:「你們幾個也喝一點,因為傷患跟死者太多了,我們正在快速安排醫療,請在稍等一下。」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注意到水結界上有很多醫療班正在快速的跑來跑去,連情報班也被抓下去幫忙遞毯子和一些補充的用品。

  到處都是受傷的人,已經死亡的屍體逐漸被拖走,大概是要快點使用復活法術之類的。

  連揍自家兄弟的力氣都沒有,雅多在喝完忌口精靈飲料之後瞥了雷多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講就閉上眼睛轉過頭休息。

  站在旁邊的雷多尷尬的搔搔頭,也不敢再去吵五色雞頭了,乖乖的就在雙生兄弟旁邊坐下來,然後幫他拉好毯子。

  把精靈飲料遞給他之後,我同樣遞給五色雞頭,然後才開始喝自己的那份。

  那飲料喝完之後精神也好很多。

  接著我之一到一件事情。

  剛剛夏碎學長被送走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那只球魚,它就這樣神出鬼沒的又消失了。

  才想著要不要四處找一下以免每人注意被踩到的時候,另外一邊傳來騷動。

  所有人都轉過去看。




  *** *** *** *** *** *** *** *** *** *** *** *** *** *** ***





  「滾回去景羅天的地方。」

  剛剛跟奴勒麗他們一道回來的安因,皺著眉看著眼前還未離開的鬼王使者,口氣非常差,大有馬上想要將眼前女人給一刀兩斷的其實:「我絕對不可能跟鬼族有任何關係!」

  黑髮的鬼王使者露出了赴美的笑容:「不過,我王的確是衝著你,才不惜跟耶呂鬼王作對而派遣我們過來的喔。」

  「沒人要他多事!」皺起眉,安因抽出了長刀:「馬上滾裡學院,不然你們也不用再回去了。」

  「喲喲,好凶啊,套句人類的話,還真是好心沒好報……雖然鬼族沒有好心,哈哈。」鐮足在空氣中勾了勾,然後翻出一張黑色的請貼:「不管你怎麼樣覺得,你們學校還是欠了我王這次喔,我王邀請你到這個地方碰個面……」

  話還沒說完,那張黑色的請帖突然全都化成碎片。

  「不可能。」打斷了對方,安因很堅決的說:「我永遠不可能跟鬼族有什麼關係,除非景羅天拿他的命來賠,否則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全部消滅。」

  「我王也說過你會有這種反映啊,還好請帖我有帶備份。」重新拿出相同的黑貼,鬼王使者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走了兩步把黑貼遞給站在旁邊賽塔:「精靈應該不會做出撕毀別人信件的動作吧。」

  賽塔看了她一樣:「如果著信件對我們無害的話,直到原主人打開之前它都會完好無恙。」

  「精靈果然是能夠放心托付的種族。」鬼王使者露出微笑。

  「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原主人永遠不打開的話,這封信可能就會在學院的力量當中直接風化; ,治癒在哪邊風化也不一定,可能就這樣掉在莫個角落直到消失了。」賽塔也用很真誠的微笑回敬她。

  「……好吧好吧,反正就看天使的決定了。」聳聳肩,鬼王使者勾了勾發尾:「我們也該告退了,著學院的結界真的一點都不友善,才站一下就感覺力量開始減少。」

  「如果不是鬼族就不會有這種作用。」安因冷冷一笑,待著強烈的快滾意味。

  「看來我們真的很不受歡迎,那就等您的消息了。」

  拋下話之後,鬼王使者打了個飛吻然後就待著自己的手下直接消失在水結界當中。

  鬼族消失之後,安因才岔岔的將長刀給收起來。

  看來,可能有好一陣子安因身邊又會出現上次我在他房間裡面看過的那些東西了。

  騷動只維持了一下,那些有袍級比較沒事的人重新被召集起來不知道在開什麼小型會議,說完之後有部分人就直接原地消失,看樣子應該是另外還有任務。

  「學弟。」

  有人從我後面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轉過頭,我看見的是在白園裡面的阿斯利安和萊恩一起出現,「看來你們這邊解決的挺漂亮的。」

  擦著臉上的血痕,阿斯利安微笑的說著。

  「唔……大家都很厲害……」偷偷瞄著他的眼睛,我想著不知道要從何問起。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聳聳肩,做出一個沒事的表情:「聽說是送到醫療班時對眼睛的技能已經不行了,他們沒辦法一直『死亡』的東西,而且又收到黑氣的污染,只好將毒素都抑制在這邊……可能之後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嗯……」

  說真的,其實我對阿斯利安的眼睛有點內疚,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可以完全被治療好……
你不用為這件事覺得有什麼責任。」一眼就看穿我在想的事情,阿斯利安這樣說著:「早在接受袍級時我們就都已經有準備,不管失去眼睛或是什麼,總有一天都一定會發生。說真的,一開始有點不習慣,不過現在沒什麼特別影響了,不用在意,你看洛安不是這樣嗎?他現在同樣也好好的在執行任務喔。」

  「畫布是這樣說,我覺得不管怎麼樣……」

  阿斯利安豎起指頭搖搖頭,談笑的打斷我的話。

  交談告一段落之後,在附近應該是走了一圈的萊恩才從旁邊冒出來:「歲呢?」

  「啊,千冬歲去醫療班總部了,因為夏碎學長的傷勢很嚴重。」差點忘記要幫千冬歲跟萊恩聯絡這件事情。

  點了一下頭,萊恩表示知道了:「我去找他。」說完,人很快就跑掉了。

  「啊啊,這樣就打完了喔。」走來走去的五色雞頭把手背在腦袋後,發出某種意思很可惜的聲音:「鬼族比本大爺想想的還不耐打,本大爺還以為這次可以打到爽的說。」

  ……我覺得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應該是你被別人打到爽。
 
  「這場可不簡單,光是黑袍就有十幾個人手上,紫袍、白袍就更不用說,短時間我想公會那邊的任務都得遲滯了。」阿斯利安露出苦笑,跟我們一起環顧著整個冰面上的清靜。

  紅色的血慢慢的沉澱到水結界的最下方,顏色從紅又被洗淨。

  登麗噩夢在傷勢好轉一點之後待著幾個雪國的人加強了冰術,讓冰上亭展示固定在半空中,讓臣他們盤算著要怎麼樣修復。

  咚的一聲,我看見腳側的冰面下有個黑色的東西貼在那邊看我面。阿斯利安揮動了一下他的軍刀,那個被挖開的洞,老頭公從那個洞浮上來。

  一上來之後,黑色的體型就掉出個東西,是真的掉到水裡面的米納斯,她還維持著掌心雷的形態,濕淋淋的躺在冰面上。

  我連忙讓老頭公跟米納斯回到手環裡面。

  這次也真是夠辛苦他們了,尤其是米納斯還放了那麼多次強力子彈,不曉得這樣對她回不回有什麼影響。

  「漾漾~」喵喵從遠遠的地方朝著我們跑過來,她的手上有著一個很大的竹籃:「這是後備人員幫大家做的一些簡單食物,喵喵要發送給大家。」她打開竹籃,裡面放著很多的飯團、餅乾跟糕點,挑選了幾人份交給我們之後,她露出笑容。

  「啊,辛苦了。」看著他們還要發東西要治療,突然覺得面前袍級戰爭打完,後面醫療班跟情報班才開始奮戰。

  「不會的,完全不辛苦,喵喵很強壯。」彎起手臂,喵喵愉快的說著:「只要大家都沒事,怎麼養都不會辛苦了,那喵喵要繼續去發東西了喔,你們先吃點東西,賽塔跟臣他們說會先把部分宿舍和校舍釋出,大家馬上可以有地方休息了。」

  語畢,她揮著手提著那個竹籃,才跑開兩步,又突然停下。

  像是約好的動作一樣,好多人一起抬頭看著原本被遮蔽的黑色天空。

  一點光線透亮進來,然後是雲層慢慢飄過。

  有人在上面將黑暗慢慢驅開來,在之後看見的使我們最熟悉的藍色天空沒就像很多時候在學校裡面都會看見的那種大晴天一樣,湛藍的讓人有種很像掉眼淚的感覺。

   喵喵伸出收放在臉上方,陽光從他的手指映了下來,將她的笑臉著的燦爛發光。

  「全都結束了喔。」



  【第六話 妖師們】


  那之後,整件事情平穩了下來。
  
  帝和賽塔重新將部分的校舍,宿舍安排回原來的地方之後,各個結界都開始將人群疏散前往修養,只留下一批人繼續警戒著,怕還有鬼族會回來襲擊。
  
  「那個,我可以去醫療班的總部嗎?」靠近了正在安排事宜的賽塔,我小心翼翼的詢問,已經確定認識的人都沒有事情之後現在就剩比較擔心學長跟夏碎學長他們兩個人。

  尤其是學長,我無法確定他是真的回來,或者只是屍體。

  帝跟賽塔同時轉過來,然後開口的是帝:「我們都知曉你心中在想什麼,若是你想過去的話我們也能夠立即將你送到那邊去,不過在去之前,我想你或許與這位先談談。」他微笑著,視線放在我後面遠一線的方向。

  我轉過去,看見了一襲紫袍站在我後面。

  跟所有人一樣,她身上只在比較重的傷勢上簡單的纏了點布料,一些擦傷什麼的都還未處理。

  「漾漾,跟我來。」老姐抬了一下頭,完全忽視附近對她投來的懼畏眼光,大部分的袍級看見她馬上就閃開,活像看見什麼鬼似的....不對,我覺得鬼搞不好還比她和藹可親。

  「你們要去哪裡啊?」現在變成後靈的五色雞頭打在我肩膀邊,囂張的問。

  你敢這樣跟我姐講話,我覺得你很快就會後悔。

  老姐挑起眉瞄了五色雞頭一下,似乎是懶得理他又轉回來:「然要跟你說一些話。'

  「然有沒有受傷?」他們就這樣直接衝去翻了鬼族的老巢,那時候在景像當中我似乎沒有看見很大量的人數,雖然隱約知道妖師一族力量足以跟鬼王抗衡,不過多少還是會有點擔心。

  「呵....妖師首領會受傷嗎?」老姐冷笑一下,「放心吧,你最愛的堂哥可是連根頭毛都沒少,他人可非常好咧。」

  「是喔....」雖然很想反駁老姐不要故意損我,不過根據過往經歷,我還是不要隨便回嘴會比較好。

  「喂喂,雖然本大爺認識你,不過你們到底想幹啥啊,妖師來妖師去的,不怕旁邊有人會說話嗎。」五色雞頭打斷我們對話,發出了幾個不爽的噴氣音。

  他口氣不是很好,不過聽得出來應該是叫我們不要公然討論妖師話題。

  知道妖師是另一回事,但是就像其他人以往所知道的,妖師一族是禁忌的種族,我不曉得現在有多少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會有什麼感想。

  「算了,帶上你朋友一起過來吧。」看了五色雞頭一眼,老姐的腳下畫出移送法陣。
  
   一聽到可以跟去,五色雞頭很爽快的直接踏進去。

  「啊,可不可以等一下。」我轉開頭,四處張望了半晌。

  「幹嘛?」瞇起眼睛,老姐踏著陣法讓它暫時維持著。

  「等我一下下就好了。」

  找到我的目標,不太遠,在水上亭的另外一邊。

  「給你五分鐘。」老姐踩著不敢自行啟動的陣法,還真的開始看手錶。

  看她真的在算時間,我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我要找的那個人那邊去。

  就像是所有正在療傷的人一樣,從醫療班那邊借來的些藥品後,尼羅仔細的打點著他家主人的傷勢,就連最微小的擦傷都已經上過藥了,不過自己的卻都還沒處理,就算旁邊的伯爵瞪到眼珠都快掉下來了,他還是認真的在檢視自家主人,完全忘記身上也有上的事情。

  我快到時候,剛好看見伯爵把藥罐搶過去然後丟回他身上的這一幕。
  「煩死了,你快點自己整理好然後去給我做其他的事情。」還附帶以上非常不耐煩的這句話,接著兩個人一起轉過來看著很冒失衝進來的我。

  「厄啊,不好意思可以找尼羅嗎?」糟糕伯爵的樣子看起來很缺血,應該不會突然撲過來吧。

  收好摔在身上的物品,尼羅走了過來:「請問有事情嗎?」

  看到他血淋淋的樣子有點嚇人,我稍微咳了一下:「那個....我要往妖師一族那邊去,想跟你道謝....」

  勾起淡淡的微笑,藍色的眼睛很溫和的看著我,「原來如此,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其實還沒有,可是我想慢慢地去走自己想要走的,這樣子。」搔搔頭,雖然現在我很沒有想法,不過我想等到我接觸了更多之後,我應該可以知道往後要怎麼辦了吧。

  「一切會沒問題的,雖然由我來說或許不太適合,但是神會賜予每個種族各個不同的身份就是有其用意所在,或許是被排斥的一族,也許像我們一般在不同的世界立場不同的一族,但是不管是怎樣的種族都不會是多餘的存在;就像每個生命都在這邊誕生一樣,沒有人是多出來的,世界一分一角,不多但是也不少。」再度告訴我其實很多人都說過的話,尼羅彎起唇角:「請去追求你想知道的,如果又有事情,也歡迎你再來找我們。」

  「好,好的。」用力點點頭,尼羅講過話之後感覺上好像比較安心了。

  「我的主人也為你留下客房,請不用客氣。」追加上這句,尼羅看了一眼後面的伯爵,這樣告訴我。

  「嗯,謝謝。」

  「請代替霧金狼族與妖師一族打聲招呼,多年前我們曾經接受過幫忙,也希望妖師一族能夠安好。」

  點點頭,我回以笑容:「我會的,再見喔。」

  「請慢走。」

  結束對話之後,我跑回冥玥那邊,幾乎同時她也剛好收下手錶。

  「剛好五分鐘,我們走吧。」
 
  然後,陣法被啟動了。

  *** *** *** *** *** ***  *** *** *** *** *** *** *** **** ***

  在重新換上新景色時,是眨眼之後。

  我一直以為我們應該會傳到鬼王塚,因為最後畫面的映像就是在那邊,不過等四周景色確定之後,我才發現這裡不是鬼王塚,但是也不是之前然住的地方。

  那是一個樹林的附近。

  樹林是幽暗的深邃叢林,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綠色,在那些濃淺的綠之間隱約可以看見有小小的流光,像是螢火蟲散落在四周飛舞。

  有一瞬間,我突然知道這是那邊了。

  瑩之森,幸亞的舊居。

  我們被傳送到的地方就是這片樹林圍處,不太接近,但是也不遠。

  「小玥,漾漾~」一看見我們到了之後,幸西亞立刻就跑了過來,接著也看見後面的五色雞頭:「嗯....西瑞·羅耶伊亞同學對嗎?」

  「精靈族?」五色雞頭哼了聲,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之後轉開眼睛。

  仔細一看,其實附近的精靈算多了,大概五六個左右,另外一些就是七陵學院的人,從打扮可以看得出來,這兩種之外還有一組是跟我們一樣,看起來就像人類。

  那些是妖師一族。

  「是的,很榮幸能認識傳說中殺手一族。」幸西亞帶著友善的美麗笑容稍微打了招呼,然後才轉向我們:「請過來這邊吧。」

  她帶著我們,穿過了剛剛才從鬼王塚那邊得勝歸來的隊伍,然後走到了那些看起來就像人類的一群中間。

  那些人大約總數是在十五六個左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坐或站;然就坐在那些人的中間的大石塊上面。

  在一群多少都受傷的人中間,他看起乾淨的特別顯眼。

  「這些人就是都擁有部分妖師一族能力的人。」冥玥小聲的這樣告訴我:「其實人應該再多一點,還有一些留在鬼王塚那邊。」

  「喔。」

  看著那群視線都往我這邊來的人,說真的我有點怕怕的。

  「這位是褚冥漾,如同我之前發出過的訊息般,他是妖師先天能力的繼承者。」跟之前不太一樣,然的聲音很沉穩,先跟四周的人介紹我。

  話一說完,我馬上聽到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當中有個比較老,老到跟我阿公有得拼的老人走了過來,用很蒼老像是磨砂紙一樣的聲音開口:「我們有疑問,雖然不是想質疑首領,不過問什麼你遲遲不講先天繼承人的事情告訴我們這些同有妖師力量的血緣者?」

  「因為我認為沒必要讓先天繼承人太早曝光。」看了那名老人一眼,然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他:「一直以來,處首領者之外最危險的就是力量繼承者,我認為能過少一人曝光就少一人,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任何疑慮嗎?」

  「如果是首領的決定,我們沒有任何異議。」老人看看我,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反正首領是繼承哪一位記憶的人,他當然老早就會知道先天力量跟後天力量是誰嘛,執老你就別多事去問了,人家本來是同一個人的東西,當然不會跟我們這些天生只有小力量還要自己努力的人說。」站在老人附近有個挑染金髮的傢伙,可能比我們大一點,在老人沉默之後馬上就用某種很挑釁的語氣開口說話:「人家繼承了傳說中最強妖師的力量,地位可比我們高很多。」
 
  「期橫,請記得你口中說的那位最強妖師的記憶現在是我繼承的,而我是當代首領。」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傢伙,然語氣也不怎麼客氣:「與其有想法要抱怨,不如去想像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你下輩子被指定為當代繼承者。」

  那傢伙聳聳肩,露出一個「反正你說是就是」的表情,接著用很懷疑的眼神看我:「冥玥就算了,雖然他是後天能力者,不過他在公會中的作為大家都知道,但是這個看起來就像路人甲的小鬼真的繼承了先天能力嗎?看起來就是一臉沒種沒種的樣子,該不會到了這代我們就直接滅絕在他手上了吧。」

  我大概知道這些人為什麼看我的視線都不太對勁了。

  凡斯留下來的先天力量,我想應該跟然的首領力量是相當的吧,他們對於我的不信任來自我能夠跟然有所對立。

  可能只要我跟然背道而馳,他們就會受到很大的威脅。

  不過那是在我可以熟練力量之下而言。

  真想告訴這些人,你們以為我自己想要嗎。

  要是沒這種帶衰的力量,我搞不好過去十幾年可以獲得更快樂自在,而且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因為這種力量受傷——

  「漾漾或許比我還要值得讓人信任。」然無視於那個人的語言挑釁,仍然很沉靜地說著:「到目前為止,除了他給自己生活中帶來陰影之外,你們可有聽見妖師力量造成什麼不辛嗎?」

  周圍的人兩兩相望,倒是說不出什麼來。

  其實你太抬舉我了,之前才有個王子因此不幸摔倒而已。

  「是沒有,不過看見這小鬼身上有妖師力量就會讓人不爽。」挑染的傢伙朝我走過來,散出一種讓我覺得很不妙的氣息:「至少我得試試看他的能耐有多少。」

  就在那瞬間,我只看見一對黑影在我面前閃過,然後我本人因為嚇到連一步都沒有動,瞪大眼睛之後那些影子就全部停下來了。

  「喂喂,本大爺不吭聲你這傢伙就越來越囂張了喔,連本大爺的僕人都敢動手,信不信我宰了你種在那邊當天然肥料。」伸出了還傷痕纍纍的獸爪就將我面前的彎刀擋下來,五色雞頭露出了馬上可以將對方撕裂成幾十塊的兇惡警告。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別忘記我褚冥玥還在這邊。」瞬間就將幻舞兵器放在手上的冥玥瞇起眼睛,月牙色的冰冷十字弓已經搭上了短箭指著挑染傢伙的後腦勺,氣氛立刻變得一觸即發。

     【第六話 妖師們】


  那之後,整件事情平穩了下來。
  
  帝和賽塔重新將部分的校舍,宿舍安排回原來的地方之後,各個結界都開始將人群疏散前往修養,只留下一批人繼續警戒著,怕還有鬼族會回來襲擊。
  
  「那個,我可以去醫療班的總部嗎?」靠近了正在安排事宜的賽塔,我小心翼翼的詢問,已經確定認識的人都沒有事情之後現在就剩比較擔心學長跟夏碎學長他們兩個人。

  尤其是學長,我無法確定他是真的回來,或者只是屍體。

  帝跟賽塔同時轉過來,然後開口的是帝:「我們都知曉你心中在想什麼,若是你想過去的話我們也能夠立即將你送到那邊去,不過在去之前,我想你或許與這位先談談。」他微笑著,視線放在我後面遠一線的方向。

  我轉過去,看見了一襲紫袍站在我後面。

  跟所有人一樣,她身上只在比較重的傷勢上簡單的纏了點布料,一些擦傷什麼的都還未處理。

  「漾漾,跟我來。」老姐抬了一下頭,完全忽視附近對她投來的懼畏眼光,大部分的袍級看見她馬上就閃開,活像看見什麼鬼似的....不對,我覺得鬼搞不好還比她和藹可親。

  「你們要去哪裡啊?」現在變成後靈的五色雞頭打在我肩膀邊,囂張的問。

  你敢這樣跟我姐講話,我覺得你很快就會後悔。

  老姐挑起眉瞄了五色雞頭一下,似乎是懶得理他又轉回來:「然要跟你說一些話。'

  「然有沒有受傷?」他們就這樣直接衝去翻了鬼族的老巢,那時候在景像當中我似乎沒有看見很大量的人數,雖然隱約知道妖師一族力量足以跟鬼王抗衡,不過多少還是會有點擔心。

  「呵....妖師首領會受傷嗎?」老姐冷笑一下,「放心吧,你最愛的堂哥可是連根頭毛都沒少,他人可非常好咧。」

  「是喔....」雖然很想反駁老姐不要故意損我,不過根據過往經歷,我還是不要隨便回嘴會比較好。

  「喂喂,雖然本大爺認識你,不過你們到底想幹啥啊,妖師來妖師去的,不怕旁邊有人會說話嗎。」五色雞頭打斷我們對話,發出了幾個不爽的噴氣音。

  他口氣不是很好,不過聽得出來應該是叫我們不要公然討論妖師話題。

  知道妖師是另一回事,但是就像其他人以往所知道的,妖師一族是禁忌的種族,我不曉得現在有多少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會有什麼感想。

  「算了,帶上你朋友一起過來吧。」看了五色雞頭一眼,老姐的腳下畫出移送法陣。
  
   一聽到可以跟去,五色雞頭很爽快的直接踏進去。

  「啊,可不可以等一下。」我轉開頭,四處張望了半晌。

  「幹嘛?」瞇起眼睛,老姐踏著陣法讓它暫時維持著。

  「等我一下下就好了。」

  找到我的目標,不太遠,在水上亭的另外一邊。

  「給你五分鐘。」老姐踩著不敢自行啟動的陣法,還真的開始看手錶。

  看她真的在算時間,我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我要找的那個人那邊去。

  就像是所有正在療傷的人一樣,從醫療班那邊借來的些藥品後,尼羅仔細的打點著他家主人的傷勢,就連最微小的擦傷都已經上過藥了,不過自己的卻都還沒處理,就算旁邊的伯爵瞪到眼珠都快掉下來了,他還是認真的在檢視自家主人,完全忘記身上也有上的事情。

  我快到時候,剛好看見伯爵把藥罐搶過去然後丟回他身上的這一幕。
  「煩死了,你快點自己整理好然後去給我做其他的事情。」還附帶以上非常不耐煩的這句話,接著兩個人一起轉過來看著很冒失衝進來的我。

  「厄啊,不好意思可以找尼羅嗎?」糟糕伯爵的樣子看起來很缺血,應該不會突然撲過來吧。

  收好摔在身上的物品,尼羅走了過來:「請問有事情嗎?」

  看到他血淋淋的樣子有點嚇人,我稍微咳了一下:「那個....我要往妖師一族那邊去,想跟你道謝....」

  勾起淡淡的微笑,藍色的眼睛很溫和的看著我,「原來如此,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其實還沒有,可是我想慢慢地去走自己想要走的,這樣子。」搔搔頭,雖然現在我很沒有想法,不過我想等到我接觸了更多之後,我應該可以知道往後要怎麼辦了吧。

  「一切會沒問題的,雖然由我來說或許不太適合,但是神會賜予每個種族各個不同的身份就是有其用意所在,或許是被排斥的一族,也許像我們一般在不同的世界立場不同的一族,但是不管是怎樣的種族都不會是多餘的存在;就像每個生命都在這邊誕生一樣,沒有人是多出來的,世界一分一角,不多但是也不少。」再度告訴我其實很多人都說過的話,尼羅彎起唇角:「請去追求你想知道的,如果又有事情,也歡迎你再來找我們。」

  「好,好的。」用力點點頭,尼羅講過話之後感覺上好像比較安心了。

  「我的主人也為你留下客房,請不用客氣。」追加上這句,尼羅看了一眼後面的伯爵,這樣告訴我。

  「嗯,謝謝。」

  「請代替霧金狼族與妖師一族打聲招呼,多年前我們曾經接受過幫忙,也希望妖師一族能夠安好。」

  點點頭,我回以笑容:「我會的,再見喔。」

  「請慢走。」

  結束對話之後,我跑回冥玥那邊,幾乎同時她也剛好收下手錶。

  「剛好五分鐘,我們走吧。」
 
  然後,陣法被啟動了。

  *** *** *** **** *** *** *** *** *** *** *** *** *** *** *** ***

  在重新換上新景色時,是眨眼之後。

  我一直以為我們應該會傳到鬼王塚,因為最後畫面的映像就是在那邊,不過等四周景色確定之後,我才發現這裡不是鬼王塚,但是也不是之前然住的地方。

  那是一個樹林的附近。

  樹林是幽暗的深邃叢林,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綠色,在那些濃淺的綠之間隱約可以看見有小小的流光,像是螢火蟲散落在四周飛舞。

  有一瞬間,我突然知道這是那邊了。

  瑩之森,幸亞的舊居。

  我們被傳送到的地方就是這片樹林圍處,不太接近,但是也不遠。

  「小玥,漾漾~」一看見我們到了之後,幸西亞立刻就跑了過來,接著也看見後面的五色雞頭:「嗯....西瑞·羅耶伊亞同學對嗎?」

  「精靈族?」五色雞頭哼了聲,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之後轉開眼睛。

  仔細一看,其實附近的精靈算多了,大概五六個左右,另外一些就是七陵學院的人,從打扮可以看得出來,這兩種之外還有一組是跟我們一樣,看起來就像人類。

  那些是妖師一族。

  「是的,很榮幸能認識傳說中殺手一族。」幸西亞帶著友善的美麗笑容稍微打了招呼,然後才轉向我們:「請過來這邊吧。」

  她帶著我們,穿過了剛剛才從鬼王塚那邊得勝歸來的隊伍,然後走到了那些看起來就像人類的一群中間。

  那些人大約總數是在十五六個左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坐或站;然就坐在那些人的中間的大石塊上面。

  在一群多少都受傷的人中間,他看起乾淨的特別顯眼。

  「這些人就是都擁有部分妖師一族能力的人。」冥玥小聲的這樣告訴我:「其實人應該再多一點,還有一些留在鬼王塚那邊。」

  「喔」

  看著那群視線都往我這邊來的人,說真的我有點怕怕的。

  「這位是褚冥漾,如同我之前發出過的訊息般,他是妖師先天能力的繼承者。」跟之前不太一樣,然的聲音很沉穩,先跟四周的人介紹我。
  話一說完,我馬上聽到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當中有個比較老,老到跟我阿公有得拼的老人走了過來,用很蒼老像是磨砂紙一樣的聲音開口:「我們有疑問,雖然不是想質疑首領,不過問什麼你遲遲不講先天繼承人的事情告訴我們這些同有妖師力量的血緣者?」

  「因為我認為沒必要讓先天繼承人太早曝光。」看了那名老人一眼,然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他:「一直以來,處首領者之外最危險的就是力量繼承者,我認為能過少一人曝光就少一人,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任何疑慮嗎?」

  「如果是首領的決定,我們沒有任何異議。」老人看看我,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反正首領是繼承哪一位記憶的人,他當然老早就會知道先天力量跟後天力量是誰嘛,執老你就別多事去問了,人家本來是同一個人的東西,當然不會跟我們這些天生只有小力量還要自己努力的人說。」站在老人附近有個挑染金髮的傢伙,可能比我們大一點,在老人沉默之後馬上就用某種很挑釁的語氣開口說話:「人家繼承了傳說中最強妖師的力量,地位可比我們高很多。」
 
  「期橫,請記得你口中說的那位最強妖師的記憶現在是我繼承的,而我是當代首領。」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傢伙,然語氣也不怎麼客氣:「與其有想法要抱怨,不如去想像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你下輩子被指定為當代繼承者。」

  那傢伙聳聳肩,露出一個「反正你說是就是」的表情,接著用很懷疑的眼神看我:「冥玥就算了,雖然他是後天能力者,不過他在公會中的作為大家都知道,但是這個看起來就像路人甲的小鬼真的繼承了先天能力嗎?看起來就是一臉沒種沒種的樣子,該不會到了這代我們就直接滅絕在他手上了吧。」

  我大概知道這些人為什麼看我的視線都不太對勁了。

  凡斯留下來的先天力量,我想應該跟然的首領力量是相當的吧,他們對於我的不信任來自我能夠跟然有所對立。

  可能只要我跟然背道而馳,他們就會受到很大的威脅。

  不過那是在我可以熟練力量之下而言。

  真想告訴這些人,你們以為我自己想要嗎。

  要是沒這種帶衰的力量,我搞不好過去十幾年可以獲得更快樂自在,而且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因為這種力量受傷——

  「漾漾或許比我還要值得讓人信任。」然無視於那個人的語言挑釁,仍然很沉靜地說著:「到目前為止,除了他給自己生活中帶來陰影之外,你們可有聽見妖師力量造成什麼不辛嗎?」

  周圍的人兩兩相望,倒是說不出什麼來。

  其實你太抬舉我了,之前才有個王子因此不幸摔倒而已。

  「是沒有,不過看見這小鬼身上有妖師力量就會讓人不爽。」挑染的傢伙朝我走過來,散出一種讓我覺得很不妙的氣息:「至少我得試試看他的能耐有多少。」

  就在那瞬間,我只看見一對黑影在我面前閃過,然後我本人因為嚇到連一步都沒有動,瞪大眼睛之後那些影子就全部停下來了。

  「喂喂,本大爺不吭聲你這傢伙就越來越囂張了喔,連本大爺的僕人都敢動手,信不信我宰了你種在那邊當天然肥料。」伸出了還傷痕纍纍的獸爪就將我面前的彎刀擋下來,五色雞頭露出了馬上可以將對方撕裂成幾十塊的兇惡警告。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別忘記我褚冥玥還在這邊。」瞬間就將幻舞兵器放在手上的冥玥瞇起眼睛,月牙色的冰冷十字弓已經搭上了短箭指著挑染傢伙的後腦勺,氣氛立刻變得一觸即發。

  是說……我應該不是夠吧……

  挑染傢伙吹了聲口哨,然後直起身體收起彎刀,做出了投降的動作:「好吧,我承認這個路人甲至少有點勇氣,被砍還連半步都不動。」

  這位老兄你搞錯了,我這個叫做反應不過來而已。

  看著收起的彎刀,我偷偷動了一口氣。

  在他撤走之後,冥玥跟五色雞頭也都收手,這時候我才發現旁邊有好幾個人也都做了要拿出兵器的動作。

  修正一下,原來妖師一族還蠻神經質的。

  短暫的衝突之後,四周有安靜下來了。

  「下次如果要動手的話,不要在我面前自己人對付自己人。」終於開口的然露出了微笑,是那種會讓人覺得血液頓時冰冷的可怕笑容:「否則我會讓雙方後悔。」

  他說完之後,那個挑染傢伙明顯有瞬間臉上露出懼畏的表情,不過只是瞬間而已,馬上又恢復那種欠扁的拽樣。

  稍稍放柔了笑意,然環顧一下四周的妖師血緣者:「總之,我會讓冥漾過來主要是讓大家見見他,就像大家都在各自領域生活一樣,若往後有困難也請互相幫助。」

  「既然首領這樣說了,我們沒有理由將族人排斥在外,畢竟妖師一族原來就是互助才不會被消滅。」旁邊一個看起來有點像坐在辦公室吹冷氣的上班族大哥這樣說著,還調整了一下他的西裝領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

  等等,你剛剛穿西裝攻擊鬼王塚?

  再修正,妖師一族搞不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奇怪。

  穿西裝的上班族說完,有幾個人也跟著紛紛點頭,算是同意了說法。

  氣氛緩和下來後,開始有人走過來跟我打招呼順便介紹自己,大部分都是用白領的諧音作為在原世界那邊的姓,就像我媽媽一樣。穿西裝的上班族給我名片,上面居然印著某集團的董事,據說他還有幾棟透天別墅,偶爾會開放給暫時移動的妖師居住或是度假,如果那天我想到也可以過去。

  地址幾乎遍佈了北中南,連國外也有,其中居然還有在我家附近的某家知名花園別墅,一棟要上千萬,平常路過都要很貧窮的羨慕看一看,加快腳步快走那種。

  真可怕,這種傢伙的滲透力比我想像的強。

  另外有幾個的職業就正常很多,大致上就是小商店或者一般公務員,國內外都有,感覺很不起眼,就真的和正常人沒有兩樣。
  完全沒分別。

  「對了,我另外有事情想拜託你們。」

  大概在所有人招呼告一段落之後,然微笑開口:「因為冥漾是在最近才真正知道妖師力量與妖師一族的關係,所以我想請幾位在有空時候可以輪流教導他一些關於我們的事情,包括只有妖師一族才會的簡單術法。」

  「我都可以,來之前記得先跟我的秘書預約,時間會優先排出來。」穿西裝的有錢老兄第一個開口,算是很豪爽的答應了。

  「我們這邊也有可以輪流幫忙,來之前打個招呼就行了。」另外大概還有兩三個媽媽級的阿姨也開口,算是都很友善。

  「嗯,冥漾你方便嗎?」然轉過來看著我。

  ……是說既然你都開口了,我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如果不會打擾你們的話。」那個挑染傢伙還在瞪我,餓日期額那個老人也一直用奇怪的視線再看我,感覺很不舒服。
  
  「那就這樣決定了。」冥玥轉過來,露出了可怕的笑:「有空時候,記得來我房間啊。」

  我覺得你房間比那些人都可怕。

  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我有種好像之後會被整得很慘的感覺。[金/沙/論/壇/手/打]

  「既然沒問題,那我就要離開了,這次鬼王塚打的真不起勁,害我以為突然召集血緣者有天大的事情。」穿西裝的有錢老兄彈了一下手指,腳下出現法陣:「先這樣了,我下午還有兩個會議要開,下次見。」說完,他人很瞬間就消失了。

  走了差不多一半之後,剩下的也散了,自行在附近閒蕩。

  看著人散的差不多之後,然微笑的朝我們招招手,幸西亞先走過去,在石頭變得草地坐了下來。

  冥玥推了推我,然後我們跟一臉想去找剛剛那個挑染傢伙打架的五色雞頭也紛紛在旁邊跟著落座。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站起身之後,然坐在幸西亞旁邊,露出了我們熟悉的那種溫和笑容:「首領不怎麼好當吶。」

  「厄,我知道。」其實沒有很嚇到,最近在學校遇到嚇人事件太多了,現在反而不會嚇到了。

  我突然為了我提早退休的心態感覺到悲哀。
  之前那個覺得處處是火星的我突然不存在了,真可怕。

  「對了,妖師一族跟精靈族....往來這麼密切?」偷偷瞄了一下幸西亞跟附近的瑩之森精靈,我小心翼翼的偷問。

  「其實是跟七陵學院往來比較密切,瑩之森是七陵學院贊助者之一,另外他們對於妖師一族並沒有任何成見,在時間經過那麼久之後,瑩之森比任何一個種族都還要快接納一切,雖然並沒有人知道哪些關係。」幸西亞用像是在唱歌一樣的優美聲音回答我,然後稍微斂起了牟:「就像流水會帶走所有的悲傷,時間會帶走深刻傷痕,所以世界上的朋友請不要仇視任何敵人,那或許是朋友,請讓我們傾聽他的心聲。」

  聽見辛西婭細細的歌聲,比較遠一點的森林好像也傳來幾個應和聲音,接著另外一邊就自己唱起來了,都是聽不懂的語言,不過讓人感覺很舒服,在附近走動的人也紛紛停下腳步聽著從森林深處傳來的歌。

  像是清澈的流水一樣,將戰後的那種緊繃都洗淨了。

  我想就是這樣了吧,維持著自己的步調慢慢走,就算身份跟以前不一樣那也無所謂,因為現在已經不是千年以前,或許凡斯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可以做到。

  「漾漾。」然看著我,就像之前一樣不曾改變:「有空就多來找我玩哦,以前你常來的,我會在本家準備好綠豆湯跟其他東西。」旁邊的幸西亞握著他的手,露出美麗的笑容。

  「我一定會去。」那裡是本家,我是妖師,所以一定會再去。

  「本大爺也會跟著去。」完全不知道啥叫客氣的五色雞頭很爽快的拍了一下草皮,自己決定好了。

  「當然歡迎。」

  精靈的歌聲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像是撫慰疲憊一樣,雖然他們一直沒有從森林裡面露臉,不過已經給人很友善的溫暖感覺。

  大家一起聚在這邊聽了一下後,冥玥說晚點他有監視的任務,所以大概很快就要離開,讓我跟五色雞頭四處晃晃,時間到就先送我們回去。

  好像對森林裡面的東西很有興趣的五色雞頭跳起來,直接殺過去了。
  
  不好意思打擾然跟幸西亞,我看了一下,就稍微走遠一點,看著冥玥跟幾個袍級商議事情,有瞬間這畫面讓人感覺到很突兀,可是卻又好像很和諧。

  一年之前的我,應該不會站在這邊。

 我改變了嗎?

  我也不清楚,或者是身邊的東西改變了吧。

  正打算稍微靠近一點森林時候,我發現有只巴掌大的黑色蜘蛛從我腳旁邊走過去,那只蜘蛛有著藍色的眼睛。

  「……重柳?」

  他們在附近?




   *** *** *** *** *** *** *** **** *** *** *** *** *** *** *** **** ***

  
     
  
   挑染傢伙吹了聲口哨,然後直起身體收起彎刀,做出了投降的動作:「好吧,我承認這個路人甲至少有點勇氣,被砍還連半步都不動。」

   這位老兄你搞錯了,我這個叫做反應不過來而已。

   看著收起的彎刀,我偷偷動了一口氣。

   在他撤走之後,冥玥跟五色雞頭也都收手,這時候我才發現旁邊有好幾個人也都做了要拿出兵器的動作。

   修正一下,原來妖師一族還蠻神經質的。

   短暫的衝突之後,四周有安靜下來了。

   「下次如果要動手的話,不要在我面前自己人對付自己人。」終於開口的然露出了微笑,是那種會讓人覺得血液頓時冰冷的可怕笑容:「否則我會讓雙方後悔。」

   他說完之後,那個挑染傢伙明顯有瞬間臉上露出懼畏的表情,不過只是瞬間而已,馬上又恢復那種欠扁的拽樣。

   稍稍放柔了笑意,然環顧一下四周的妖師血緣者:「總之,我會讓冥漾過來主要是讓大家見見他,就像大家都在各自領域生活一樣,若往後有困難也請互相幫助。」

   「既然首領這樣說了,我們沒有理由將族人排斥在外,畢竟妖師一族原來就是互助才不會被消滅。」旁邊一個看起來有點像坐在辦公室吹冷氣的上班族大哥這樣說著,還調整了一下他的西裝領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

    等等,你剛剛穿西裝攻擊鬼王塚?

   再修正,妖師一族搞不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奇怪。

   穿西裝的上班族說完,有幾個人也跟著紛紛點頭,算是同意了說法。

   氣氛緩和下來後,開始有人走過來跟我打招呼順便介紹自己,大部分都是用白領的諧音作為在原世界那邊的姓,就像我媽媽一樣。穿西裝的上班族給我名片,上面居然印著某集團的董事,據說他還有幾棟透天別墅,偶爾會開放給暫時移動的妖師居住或是度假,如果那天我想到也可以過去。

   地址幾乎遍佈了北中南,連國外也有,其中居然還有在我家附近的某家知名花園別墅,一棟要上千萬,平常路過都要很貧窮的羨慕看一看,加快腳步快走那種。

   真可怕,這種傢伙的滲透力比我想像的強。

   另外有幾個的職業就正常很多,大致上就是小商店或者一般公務員,國內外都有,感覺很不起眼,就真的和正常人沒有兩樣。

   完全沒分別。

   「對了,我另外有事情想拜託你們。」

   大概在所有人招呼告一段落之後,然微笑開口:「因為冥漾是在最近才真正知道妖師力量與妖師一族的關係,所以我想請幾位在有空時候可以輪流教導他一些關於我們的事情,包括只有妖師一族才會的簡單術法。」

   「我都可以,來之前記得先跟我的秘書預約,時間會優先排出來。」穿西裝的有錢老兄第一個開口,算是很豪爽的答應了。

   「我們這邊也有可以輪流幫忙,來之前打個招呼就行了。」另外大概還有兩三個媽媽級的阿姨也開口,算是都很友善。

   「嗯,冥漾你方便嗎?」然轉過來看著我。

   ……是說既然你都開口了,我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如果不會打擾你們的話。」那個挑染傢伙還在瞪我,餓日期額那個老人也一直用奇怪的視線再看我,感覺很不舒服。
 
   「那就這樣決定了。」冥玥轉過來,露出了可怕的笑:「有空時候,記得來我房間啊。」

   我覺得你房間比那些人都可怕。

   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我有種好像之後會被整得很慘的感覺。

   「既然沒問題,那我就要離開了,這次鬼王塚打的真不起勁,害我以為突然召集血緣者有天大的事情。」穿西裝的有錢老兄彈了一下手指,腳下出現法陣:「先這樣了,我下午還有兩個會議要開,下次見。」說完,他人很瞬間就消失了。

   走了差不多一半之後,剩下的也散了,自行在附近閒蕩。

   看著人散的差不多之後,然微笑的朝我們招招手,幸西亞先走過去,在石頭變得草地坐了下來。

   冥玥推了推我,然後我們跟一臉想去找剛剛那個挑染傢伙打架的五色雞頭也紛紛在旁邊跟著落座。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站起身之後,然坐在幸西亞旁邊,露出了我們熟悉的那種溫和笑容:「首領不怎麼好當吶。」

   「厄,我知道。」其實沒有很嚇到,最近在學校遇到嚇人事件太多了,現在反而不會嚇到了。

   我突然為了我提早退休的心態感覺到悲哀。

   之前那個覺得處處是火星的我突然不存在了,真可怕。

   「對了,妖師一族跟精靈族....往來這麼密切?」偷偷瞄了一下幸西亞跟附近的瑩之森精靈,我小心翼翼的偷問。

   「其實是跟七陵學院往來比較密切,瑩之森是七陵學院贊助者之一,另外他們對於妖師一族並沒有任何成見,在時間經過那麼久之後,瑩之森比任何一個種族都還要快接納一切,雖然並沒有人知道哪些關係。」幸西亞用像是在唱歌一樣的優美聲音回答我,然後稍微斂起了牟:「就像流水會帶走所有的悲傷,時間會帶走深刻傷痕,所以世界上的朋友請不要仇視任何敵人,那或許是朋友,請讓我們傾聽他的心聲。'

   聽見辛西婭細細的歌聲,比較遠一點的森林好像也傳來幾個應和聲音,接著另外一邊就自己唱起來了,都是聽不懂的語言,不過讓人感覺很舒服,在附近走動的人也紛紛停下腳步聽著從森林深處傳來的歌。

   像是清澈的流水一樣,將戰後的那種緊繃都洗淨了。

   我想就是這樣了吧,維持著自己的步調慢慢走,就算身份跟以前不一樣那也無所謂,因為現在已經不是千年以前,或許凡斯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可以做到。

   「漾漾。」然看著我,就像之前一樣不曾改變:「有空就多來找我玩哦,以前你常來的,我會在本家準備好綠豆湯跟其他東西。」

   旁邊的幸西亞握著他的手,露出美麗的笑容。

   「我一定會去。」那裡是本家,我是妖師,所以一定會再去。

   「本大爺也會跟著去。」完全不知道啥叫客氣的五色雞頭很爽快的拍了一下草皮,自己決定好了。

  「當然歡迎。」

   精靈的歌聲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像是撫慰疲憊一樣,雖然他們一直沒有從森林裡面露臉,不過已經給人很友善的溫暖感覺。

   大家一起聚在這邊聽了一下後,冥玥說晚點他有監視的任務,所以大概很快就要離開,讓我跟五色雞頭四處晃晃,時間到就先送我們回去。

   好像對森林裡面的東西很有興趣的五色雞頭跳起來,直接殺過去了。
   
   不好意思打擾

然跟幸西亞,我看了一下,就稍微走遠一點,看著冥玥跟幾個袍級商議事情,有瞬間這畫面讓人感覺到很突兀,可是卻又好像很和諧。

   一年之前的我,應該不會站在這邊。

   我改變了嗎?

  我也不清楚,或者是身邊的東西改變了吧。

   正打算稍微靠近一點森林時候,我發現有只巴掌大的黑色蜘蛛從我腳旁邊走過去,那只蜘蛛有著藍色的眼睛。
 
   「……重柳?」

   他們在附近?




  【第七話 兄弟的事】

  像是故意等我一樣,那只有藍色眼睛的蜘蛛走的一下快一下慢,很快的就離然他們有段距離。

  可能我看其來也很像是在閒晃,居然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我。

  ……該不會我已經被萊恩傳染了吧?

  一邊這樣想,一邊跟著那只蜘蛛繞過一塊很大的石頭,石頭後面有幾棵伸展出來的樹木,有點大,像是千百年的老樹一樣層層糾纏在一起。

  蜘蛛一道這邊就停下了。

  下意識般我直接抬起頭,果然看見樹葉指尖音樂有個黑色的影子。

  「呃……不好意思,我爬樹爬一般會摔下來,那個高度我上不去。」看見對方快到樹頂了,我只好很誠實的告知我的困難。

  唰的一下,那個黑色的東西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完全沒有任何聲音,根本像個鬼。

  跟我預料的差不多,是上次攻擊我老媽的那個人。

  黑色的蜘蛛看見人下來之後,很快的爬到那個人的身上,可能因為是精靈族附近的關係,真是沒有做出任何事情。

  「請問你有事情嗎?」說實在的,雖然我有點同情他上次被砍成重傷,不過一想到他攻擊我老媽的事情,我還是有點火氣先要對著他腦袋來一槍。

  「殺妖師。」青年依然給我很冰冷的回答。

  「請啊,那裡有妖師的首領。」不過他殺不殺的到可能要看運氣了,我猜辛西亞應該不會默不作聲的看人被殺。

  「……」他沉默了。

  「就像你攻擊我老媽一樣,現在這裡這麼多妖師,你大概會跟高興一次殺個痛快吧。」

  看著眼前的重柳一族,我突然看到這家過讓我倍感火大。

  「我無法理解,失控的黑色種族跟其他人聯手的原因。」像是觀察戰爭有一陣子了,青年緩緩開口:「補償?」

  「補你個骨頭。」想也不想,我直接罵回去:「你以為全部人斗像你們族一樣啊!」

  「……你們在屋子裡設下結界,除了我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找到。」

  「然後呢?」該不會他想告訴其他人吧?

  我嚴重考慮要老媽半價的想法。

  「我……先觀察一陣子,這次戰爭出現要是的事情,七陵與螢之森我也會假裝不曉得,只是來說一聲,若是之後斷定妖師出現破壞時間秩序的行為,我就不會再客氣了。」

  愣了一下,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這個重柳族的人在戰爭裡面看到什麼?

  或許沒人知道吧。

  我想,他可能比楔想像的還要和善一點,至少有瞬間我是這樣覺得。

  「漾~你躲到哪裡去了~」五色雞頭的聲音打破了安靜,從遠遠的地方傳過來。

  青年看了一下外面,哼了一聲。

  「漾~」

  「這裡啦!」探出頭回了一聲,轉回去的時候我已經沒有看到那個神出鬼沒的黑衣青年了,其實我不太曉得他可以來打招呼是怎樣。

  該不會是要表示以後他會經常出現在我附近吧?

  ……重柳族是跟蹤狂嗎?
一下糾結的
  「喂,你躲在這邊幹嘛!」五色雞頭從石頭後面冒出來,抬頭看了一下糾結的大樹:「你老姊說啥要滾了,限你一分鐘之內回去,不然你就不用回去了!」

  我突然覺得全身發毛。

  「馬上走吧!」




  *** *** *** *** *** *** *** *** *** *** *** *** *** *** ***




  冥玥把我們傳回學院之後,自己就匆匆忙忙又離開了。

  回到學院之後,大部分人都已經被疏散,各自去休息,只剩下少部分人還在附近一代走來走去。

  我們一道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

  「你們回來了嗎?」還在原地等我們的賽塔看見我們微笑了一下,他旁邊帝不曉得去哪裡了,換成一張臭臉的臣:「我請臣帶你們到醫療班總部。」

  「你們一直在這裡等喔?」要死了,臣的連看起來很像先要把我跟五色雞頭脫出暴打一頓,不知道在這邊站了多久。

  「不是的,我們方才都在安排休息地點,冥玥傳到消息之後才到這邊等的。」露出溫暖的笑容,賽塔這樣告訴我。

  那還好……

  「你們兩個都要去?」臣瞄了我們一眼,問到。

  「廢話,不然本大爺要腫在這邊嗎?」還不用我回答,五色雞頭就直接給他一個超沖的答案。

  「你想被種——」

  「啊,我們快點去醫療班吧,我擔心夏碎學長跟學長。」直接橫在五色雞頭面前,我賠笑的看著他們兩個。

  可惡,為什麼每次五色雞頭去惹別人都要我收尾。

  臣瞇起眼睛看著我:「你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愣了一下,我想起來之前他曾經跟我講過關於妖師的事情。

  「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之後,我會再去找你。」

  語畢,臣在下方畫出了有點不太一樣的陣型,只隔看眨眼的功夫之後,我們就被傳到醫療班的大門口。

  跟之前看見的狀況不太一樣,這次被傳來之後,我大吃了一驚。因為原本看起來像是很悠閒的醫療班總部外牆血跡斑斑,黑色與紅色的血像是廉價的顏料被潑灑在牆上、地上,中指的樹木也大多被折斷,草地燒焦坑坑疤疤,看起來一片慘狀。  

  「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剛剛不是有傳情報過來說公會跟各地種族都被攻擊嗎,當然醫療班移動也是首當其衝,先斷絕後援他們才可以攻擊前線。」臣用著很淡然的語氣說著:「所以剛剛在學院裡面醫療班才沒在第一時間到,之後來的人就是直接從鳳凰族出馬了。」

  我們跟在他後面他國了被破壞的凹凸不平的道路,四周有一些袍級在走動,也還留有一些鬼族,那些袍級正在將殘餘的黑色鬼族給清理乾淨,看起來也是差不多告一段落的樣子。

  走到了醫療班大門之後,臣告訴了門邊的人,我們便順利的進入到裡面。

  像是整個世界的嚴重傷患全送到這裡了,濃濃的血腥味飄散了真個空氣,踏出第一步就已經環繞四周,滿漲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皺起眉,有種想要反胃的感覺。

  才走沒兩步,旁邊的五色雞頭發出了聲音。

  「喂喂!你誰啊!本大爺是你可以碰的嗎——」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藍袍的醫療班正在拉著五色雞頭說他傷勢很嚴重,要快點就地解決……不是,要先做療傷。

  接著是五色雞頭完全不肯配合的掙扎。
 
  安安靜靜的走過去,臣在我完全沒注意到的時候突然抽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銀色花瓶,用很有氣勢的方式朝五色雞頭的腦後砸下去。

  「啊靠……你襲擊本大爺……」

  匡的一聲,花瓶滾了兩圈,五色雞頭也跟著昏倒滾了圈。

  ……

  鐵的?

  你太狠了,你居然拿鐵花瓶打人,這是謀殺吧!

  我看著眼前的臣,突然覺得這傢伙無限可怕。

  那個醫療班對臣比了個拇指,把人拖走了。

  「走了。」拍了拍手,臣撿起了鐵花瓶放回去旁邊的柱子上:「還是你也想順便在這邊一起治療?」他瞇起眼睛,讓我感覺到後面好像有好兄弟一樣,氣溫驟降。

  「不麻煩您了,謝謝。」我還想活,而且我覺得我的毛帶應該已被打之後腦漿跟腦骨都會飛走。

  我沒有五色雞頭那麼強壯啊!

  臣瞄了我半響:「開玩笑的,你該去的那裡有安排醫療班幫你治療。」

  ……安排好你還用鐵花瓶打昏五色雞頭?

  這真的叫做開玩笑嗎?

  懶得跟我多扯什麼,臣領著我饒了好幾條通道之後,轉到了一條乾淨到幾乎透明的白色長廊,然後在長廊的盡頭我看見了早一步來到這裡千冬歲,他的衣服佔著血沒有換過,身上的傷口也未包紮過,而萊恩站在他旁邊,罕見的沒有消失在空氣當中。

  空氣當中充滿了不安,就算是我也可以感覺出來。

  臣就站在走到的入口,停下腳步,轉過來看著我:「要換地方的時候我再來接你。」說完,他轉頭離開了,完全表示出帶路者的身份。

  我站在最前面,看著最後面哪兩個人。

  沾血的紅袍幾乎染成深紅近黑的顏色,白袍上面斑斑點點的、黑色紅色交錯,在這種乾淨到連空氣都想是沒有雜質的地方看起來格外的突兀。

  雖然,我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子。

  用力深呼吸一下,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在我他出步伐的時候,他們注意到我,兩個人都轉過頭。

  「漾漾。」千冬歲擦著臉,看起來還是很疲倦也很焦急,「不好意思……」

  「夏碎學長呢?」遞了手帕給他,我轉過去看著萊恩。

  「還沒出來,聽說傷勢很嚴重,剛剛有進去的另外一個鳳凰族的人。」拍了自家搭檔的肩膀,萊恩顯得比較陳偉了一點:「不過應該是有救。」

  「我哥絕對要得救!」千冬歲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抓住萊恩的手:「明明那時候該死掉的人是我吧……為什麼他跟他母親一樣都要多管閒事……父親被殺死就算了,我也沒有關係……根本沒有人跟我說過我哥要當我的替身……」顫抖的語氣,抓緊了白色的不了的手指送了有放,像是承受太大壓力解除不了一樣。

  「為什麼他要當替身……」

  走廊上迴盪著千冬歲的問句,我跟萊恩都沒有開口,或許他跟我一樣不曉得要怎樣跟千冬歲說話,而且我們也沒有辦法接話。

  該怎麼說?

  我突然想起了在湖之鎮那天晚上,夏碎學長告訴過我的那些話。

  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 *** *** *** *** *** *** *** *** *** *** *** *** *** ***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獲取其實並未過很久。

  白色走廊盡頭的牆面突然劃出了銀線,然後拉出了道像是門一樣的框,線畫完成的同時那面牆也開出了口。

  「跟紫袍來的幾位嗎?」有個藍袍從那個口探出來。

  「我哥怎麼樣了?」

  千冬歲直接搶過去,差點把那個人給揪起來,不過被萊恩制止了。

  「呃,請冷靜點。」那名醫療班人員咳了一聲,然後攤開手,有個小小光球出現在他手掌上跑出了很多字體:「是這樣的,那把黑刀鑒定為高等鬼族兵器,是用詛咒與黑暗氣息鍛煉而成的,目前這位紫袍傷勢太過於嚴重且黑暗氣息難以拔出,我們展示將那些東西包含詛咒封在他的右手,治癒其他的傷勢必須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那代表什麼?」萊恩瞇起眼,開口詢問。

  「這位紫袍可能有長時間需要在醫療班中進行調養,黑暗氣息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症,而且我們必須追蹤他身上的邪氣和詛咒,避免他成為鬼族的一員。」說完,醫療班人員收起了手上的光球然後讓開了身體:「在轉換房間之前,你們可以先進去看看他,我想他應該還未入睡——」

  話還沒說完,千冬歲直接把擋路的醫療班給推到旁邊,人就衝過去了。

  「呃,不好意思。」一遍道歉,我跟萊恩也追著跑了進去。

  踏進了不同空間之後,我先看見的使很多透明的球體漂浮在半空中,大概都是巴掌再大一點,有點長著濃濃的血液,有點裝著不明黑色液體,有的裡面是別種顏色的,也有設麼都沒有到處飄著,快碰到人之前便自動閃開。

  四周氣溫偏低,比外面更冷了一點。

  在那些球體之後,我看見的是床紗,白色的連著天花板,長長的床紗一層又一層,上面印著銀藍色屬於醫療班的圖圖,隨著空氣流動像是無重力一樣稍稍漂浮著。

  早一步進來的千冬歲拉開那一層層的白紗之後,突然放輕了腳步,小心的走到白色大床旁邊。

  看著床上躺著的是跟他一樣面孔,那瞬間眼淚從千冬歲的眼睛掉了下來,無聲無息的滴在紅色的布料上。

  像是原本要入睡的人被驚動了下,緩緩本睜開了眼睛。

  「哥。」在床旁邊坐下,千冬歲抹了抹臉,放低了聲音。

  眨眨眼,像是巨額的光線很刺眼死的,夏碎學長閉上眼睛別開頭,整個人的臉色幾乎要比床單還白,透明到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

  四周變得很安靜,異常的安靜,經到讓人不太敢用力呼吸。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當我的替身?」

  過了很久都沒有人在說話。

  知道我們都以為搞不好已經睡著的夏碎學長正靠眼睛之後才打破沉默:「抱歉……我很累……清楚去吧。」

  他的聲音很小,笑道幾乎聽不清楚。

  擦了擦眼睛,千冬歲在床邊不安的磨蹭了幾下,並沒有照他的話出去,「球球你好不好……」接近哀求般的話語散出在空氣當中。

  然後,夏碎學長轉回過頭,半睜著眼睛看著他。好半響了,才開口說話:「雖然血緣上有兄弟關係……但是實際上我們並未真的相處過……」

  「很久以前,我一直希望屬於我的兄長可以回到雪野家。」打斷了夏碎學長微弱的話語,千冬歲緊緊抓著白色的床單,然後堅定的看著對哦放:「無關繼承人,為什麼不是繼承人就不可以在一起?我不明白,我也不想要自己的兄長當成替死鬼,就像我不想聽見大姨為了雪野家而死的訊息。」

  頓了頓,千冬歲完全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情緒顯得開始有點激動:「藥師寺家族是替身一族,我知道歷史背後一定會有替身一族,可是我不想我唯一的哥哥去當任何人的替身,光是想到你會為了陌生人去死,我怎樣都不願意。但是……如果你要為我去死,那還不如我自己面對死亡來的好一點……我並不怕任何方式的死去……你這樣當了我的替身,讓我覺得比最殘酷的死亡犯法還要可怕……」

  「我拜託你,如果討厭我……請拒絕我,在任何地方自己或者,跟別人一起都好,不要用這種方式幫助我。」

  然後我想起來,其實千冬歲也不過跟我是同年的學生而已。

  他們都太成熟,想的東西元啊比我們要多很多。

  其實現在想起來,我突然覺得夏碎學長會這樣可以跟千冬歲保持距離,該不會是因為當替身的事情爆發的時候,千冬歲可以不要這麼在意呢?

  如果夏碎學長自己不說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人知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了。

  他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就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千冬歲,知道醫療班的人員走進來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沉默氣氛。

  「不好意思,我們要將傷患移入追蹤房間,再來有段時間不會客,請各位先展示離開吧。」醫療班人員這樣告訴我們:「另外,我們在隔壁房間為各位岸炮了治療室,請先前往治傷吧……戰爭讓這裡一片混亂呢。」

  萊恩走過去,把千冬歲拉起來。

  「等等,等我一下。」拉著萊恩,千冬歲轉回頭看著已經把眼睛比起來的人,放大了音量:「哥,我會再來看你!我帶很多東西來看你!你等著吧!」

  說完,他才擦了臉自行走出了房間。

  「那個,夏碎學長,血已經被帶回來了……也在醫療班裡面,現在很多人正在救他。」趁著唯一短暫的空當,我很快的突出了想說的話。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消息一樣,夏碎學長突然睜大眼睛,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不過給那個醫療班的按會床上去。

  「所以,請你要快點恢復健康。」

  大聲說完話騷擾完傷患靜養之後,我在醫療班瞪視下抱著頭逃出了房間。

  還好,他沒丟鐵花瓶。




  *** *** *** *** *** *** *** *** *** *** *** *** *** *** ***





  逃出了房間之後,我走了兩步,看見千冬歲他們在附近等我。

  萊恩不曉得在跟他講什麼,聲音小小的,注意到我也出來之後就打住了:「我們先去找治療是士吧。」
  他們轉過頭,旁邊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就像剛剛一樣拉出了入口。

  我實在是很想問他們為什麼都知道房間門在哪裡,其本上這種東西從牆壁外表看不出來吧?還是其實我們的眼睛構造不一樣,他們連這種跟變色龍相同的道理的偽裝物都可以識破是吧?

  踏入那個房間之後,果然就像剛剛醫療班說的,裡面已經安排了另外一個人跟一些藥物,因為我之前有多少接受過治療,所以傷勢反而沒有千冬歲他們那麼嚴重。
  先讓給萊恩之後,千冬歲跟我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盯著他,我知道他想說點什麼話。

  然而,他也開口了,聲音並不大,有點距離的醫療士應該是聽得不太清楚:「我哥……當初他們離開雪野家的時候,我直干偷偷的在旁邊看著。他們從偏門離開,沒有人去送他們,父親連看也不看一眼……到下奶我還是不明白,明明是兄弟,為什麼不是繼承人的那一個人必須離開。家族的規定有怎樣,規定的人都死了,管他們幹什麼。」輕輕的抹著手腕上已經乾涸的血漬,他微微瞇起眼,「即使被許多人排斥,但是雷多與雅多他們都可以這樣在一起相互扶持,為什麼我哥要用這種方式可以區隔我們……」

  看著手腕,千冬歲的聲音慢慢的變低。

  他在等我說點什麼東西,不過這種狀況下我可以跟他說什麼?

  不過,我還是開口了,像是下意識一樣,根本來由計劃說什麼就拉拉雜雜的自己開始講了:「我姊其實平常蠻悍的,跟我媽媽很像,有時候我震動會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從以前到現在我都覺得我姊跟奇怪,幾乎經常不在家,回家的時候看起來也好像什麼都沒有在做一樣……不過我認識跟我姊很熟的朋友大部分如果不是很怕她就是很喜歡她。」冥玥其實本身就是個問號,跟她住在一起那麼多年,我還震動一點都不瞭解這個人,「後來,我知道她和然的關係之後……其實有點生氣。因為他們都在狀況裡面,我在狀況外面,可是我想然跟冥玥應該都一樣只是不想要我踏進來這裡而已。」

  仔細想想就會知道了,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很喜歡然,我們都玩在一起。

  那時候的然也很喜歡我們。

  因為妖師一族的關係,他把我和母親的記憶都修正了,也不再來找我們,一個人和式神住在那種大房子裡,只能用冰冷的態度去帶領族人。

  冥玥一個人跟我們在一起,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沒有說,從以前到現在不知道剪除掉多少像鬼族、重柳那樣的動。

  她一個人紮起保護那個家,所以我們什麼也沒有感覺。

  他們都只是要其他人好好的過著生活。

  後來,冥玥還另外幫我找了學校,但是我想有時候命運這種東西還是不能忽視的,該來的應該還是得來。

  我無法想像,那時候是怎樣用「初次見面」的心情來找我。

  「你的嫁人都對你很好。」千冬歲偏過頭,勾起淡淡的笑:「如果我有機會可以跟我哥一起生活在一起,我會很珍惜很珍惜他,因為我只有一個兄長,再也沒有同年的人了。」

  「你們現在該也生活在一起了,不是嗎?」像是思考著什麼,千冬歲突然笑開了,「對嘛,我們早就生活在一起了,為什麼之前我要尊重他的看法,他說不回去就不回去,我管他那麼多幹嘛,他是我哥對吧,沒有道理弟弟不能對哥哥做任何的舉動。」

  看著千冬歲突然表現出豁然開朗的樣子,我有點愣了一下。

  這位老兄,你剛剛是下了什麼危險的決定嗎?

  「呃……你想開就好。」咳了咳,我有種好像把誰推入火坑一樣的感覺。

  「那你們兩個準備去治療了嗎?」

  出現了詭異的結論之後,萊恩突然從我們兩個中間浮出來,把我跟千冬歲嚇了一大跳,接著我們才發現不曉得什麼時候萊恩已經包紮好了,旁邊的治療士還在泡茶兼看報紙等我們講完。

  「漾漾,你先去吧。」千冬歲推了推我,露出了某種笑容:「我必須好好擬定一下計劃。」

  ……你想擬定什麼計劃?

  最後,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總感覺那種計劃不是人類可以聽的。




  【第八話 商討的會議】



  在做完簡單的治療之後,那個治療士硬是把我們三個各自分派了一個房間,說什麼是因為打仗的時候吸了黑暗氣息或者傷口裡面還有殘留,得待個一天邊休息邊養身體之類的。

  「所以就是以上這樣。」把我抓到一個看起來很像懺悔用的白色小房間之後。

  治療士完全省略了解釋的話語,很卑鄙的用蚊子敘述混過去了:「請在這邊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回來開鎖。」

  「開鎖?」

  還沒明白對方話裡面的意思,我看見那扇房門就當著我的面前被甩上,接著是某種成串的聲音,很像是——

  「喂!打開門啊!」他居然在外面上鎖了!

  這個房間是拿來鎖會逃院的人是吧!

  我打賭被趕到別的房間的千冬歲和萊恩應該也是同樣的下場,不過他們好一點,萊恩可能去發呆還是睡覺都沒有關係,千冬歲有了詭異的計劃之後搞不好想他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問題。

  「開門啊!喂!」我還要去看學長啊!

  而且臣還在外面等我,我不想把人放完鴿子之後一出去就被鐵花瓶招呼啊!

  整個被鎖緊到怎麼樣敲都不會動的房門上面突然開了一個小洞口,那裡面出現了剛剛治療士的眼睛:「死心吧!你們這些無論是有袍級還是無袍級的人,每次住進來還沒有根治就想逃跑造成我們第二次麻煩,你以為我們會真的每次都讓你們逃成功嗎?把我們醫療班都當成病人逃跑班嗎?這裡加上了三道鎖三個陣法,你給我乖乖在這邊待到完全復原我才會放人!」他很憤慨的這樣一口氣說到完。

  基本上你不用那麼麻煩,你只要加一道鎖我應該就逃不出去了……問題不是這個啊!

  「不是啦,還有人跟我一起來的,你至少要讓我出去打個招呼吧!」我不想被臣剁皮然後棄屍啊!

  你以為我會被你這種理由給騙去嗎?我現在去找你說的那個人,你給我乖乖在這邊休息別想要溜走。「外面的醫療士丟了一個盒子進來,接著啪的一聲直接把洞口給關了,完全漠視人類自由權離開了。

  我要告你們妨礙自由……

  愣愣地看著門消失在白色的牆體裡面,我才警覺這個好像就叫做非法監禁。

  ……不知道米納斯有沒有辦法轟掉這個房間?

  就在我考慮要做應該是犯罪的事情時,我旁邊的牆體裡面隱隱約約傳來某種奇怪的聲音。這有點問題,因為我直覺這一帶應該都是隔音的,會有聲音就太不對勁了。

  麼中好像有東西在撞擊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一開始是悶悶的響,後來是逐漸逼近的聲音,接著是牆壁開始震動。

  即使再怎麼遲鈍的我,也馬上感覺到危險逼近。

  休息用的房間其實算大了,大約可以放上四、五張病床大小,所以那聲音突然逼得很近的時候我馬上貼到最後面的牆邊,就如我所料的一樣,白色牆面出現了紋路,像是出生的蜘蛛絲一樣開始蔓延增加,不自然的灰色爬滿了白色。

  大約在幾秒之後,可怕的事實成真了。

  砰的一個巨大聲響,我看見白色的牆壁在我面前爆開了一個大洞。

  「咦?原來隔壁還是房間喔?」

  把醫療班的牆打個大洞的某位破壞公物者甩了甩手上的灰塵然後搔搔臉,用一種很可惜的語氣歎了一下,接著才發現了我的存在:「喔啊,你也被關起來了啊?」

  那個在校牆上面拉開大弓的黑袍現在穿著一套最平常不過的短T恤加牛仔褲,像是隔壁小鬼一樣爽朗的跟我打招呼。

  「呃……你好。」瞄了一下他短袖外面的手,手臂部分全包了繃帶,應該也不是很麼輕傷。看起來比我還要嚴重,結果他居然在醫療班的牆壁打洞。

  我突然覺得剛剛那個治療士會有那種反應是很正常的了。

  如果說你看到一個黑袍在醫療班休息房間理很輕鬆的挖牆壁,就會跟我有一樣的想法;了。

  「身體有好一點嗎?」黎沚拿了幾塊比較大的石頭塞回洞上,堆著笑容走到我病床旁邊,像是在自家一樣非常紫檀舒適的坐上去。

  「治療過,應該有比較好。」只是被醫療班關起來比較不平衡而已。

  注意到我的視線在他手上的繃帶,黎沚伸出手揮動了兩下:「還有點痛,我拿手直接揪出鬼王高手的命核,有點灼傷。」

  看他的樣子,我覺得應該不是有點而是很大點。

  「嗯……你在這邊挖牆壁打算做什麼呢?」不會是純粹無聊做運動吧?

  「喔,我想說出去散步一下,順便看看隔壁可以通到哪裡。」黎沚用著可愛的笑臉給了我一個可怕的答案:「剛好遇到你,順便幫我個忙吧。」

  「可以不要嗎?」我不想成為破壞醫療班牆壁的共犯。

  「哎呀,人生就是要多多冒險才會成長。」從床邊跳起來,黎沚很歡樂的瞬間出現在我面前拉住我的手:「讓我們前往下一個未知的地點吧。」

  下一個未知地點我覺得會是公會□!專程去賠錢的!

  就在我想要抽回手抗議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好像有某種奇怪的……不知道要怎麼樣形容的東西從身上抽走,透過被黎沚抓的地方流了出來。

  「借我點力量吧。」

  他曉得很燦爛。

  我深深的認為,有時候認識太多黑袍應不是一件好事。

  怎麼說呢,他們在某部分與別人不太一樣,尤其是腦袋思考的這個部分。雖然這個世界理很多人腦袋思考部分都有些問題,但是我覺得,黑袍根本是劣化版了。

  一個很打的聲音在加害者散落笑容之後,從另外一個牆壁傳來,這次就不是一個洞了,是很多個洞連成長長一直線,轟隆隆的直接轟到底。

  那種效果真的很驚人,當你看見了瞬間牆上出現了很多連結洞之後,就會這樣覺得了。

  黎沚鬆開手,突然露出一種很抱歉的笑容:「那個……我們走吧。」

  有一瞬間,我覺得不太對勁,就算是學長也不可能抓著人隨便就可以使用對方的力量,之前在混亂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現在就會覺得有問題了。

  「走啦走啦,不然會被抓喔。」爬過第一個牆洞,黎沚偏著頭看我。

  「你不是風屬性。」雖然他很像,也可能是,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想阿利他們一樣屬於全屬性。

  「……」

  「你在本來那個世界是羽族的人,之後呢?」我總覺得他有點怪,眨了眨眼睛:「我醒來之後就被送到翼族了……其實這兩族是一樣的,只是不同世界叫不同的名字,我聽說好像是羽族之前的族長發生什麼事情……好像是叫做天將的,他們沒有講得很清楚,反正醒來之後他們就說我叫黎沚,以前在羽族有很崇高的身份,現在要在這邊生活,我只知道這樣。」

  「沒有人說之前的事情嗎?」我印象夏碎學長說過他是什麼長老親近的人,可是如果有    很高階的身份,應該就不像是親近的人吧?

  而且送往這邊……

  「沒有□,我只知道我可以很方便使用他人的能力喔,所以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就請你原諒吧。」露出討好的微笑,黎沚聳聳肩:「所以我現在一定得從這裡出去了,不然有些事情會來不及。」

  「什麼……」

  很熟悉的聲音。

  「這裡喔,馬上過去。」轉回過頭,黎沚拉住我的手,然後開始越過一個一個的牆洞。

  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不過我的確也不想呆在這裡,就隨他去了。

  房間外面還是房間,被打穿的牆洞大概有七、八間,都是空的,之後有幾面是牆跟一個很像小型倉庫的地方,陰暗暗的擺放著幾樣東西。

  走過小倉庫又通過兩面牆之後,我才看見在最盡頭的地方出現了洛安的臉。

  「快點,提爾他們等很久了。」洛安看見我完全沒有表現出以外的樣子,而且好像對於打破醫療班牆壁感覺習慣了,只催促著,其他什麼都沒有說。

  「都是你叫我先來找治療士的,結果越見那傢伙突然把我關起來,還放了十二道鎖跟十八道陣法……到底是誰給他那些封魔陣的,害我只能打牆壁。」一邊抱怨著,黎沚一遍拉著洛安的收從最後一個牆洞爬出來。

  「……上次安因畫給他的,他抱怨說經常有病人逃走,總共向安因要了七十二個陣法,鎖應該是找奧瑟拿的。」很冷靜的回答完他的問題,等到我們兩個都出來之後,洛安從腰際小袋子裡面拿出了一小撮粉末,然後將粉末吹往牆上。

  我看見一點點柔和的光芒,下一秒那些牆壁大洞居然瞬間被修補好了。

  「這是障眼法,可以讓這些洞比較不應人注目。」黎沚朝我眨眨眼,還故意把手伸透牆壁表示那些洞其實還在。

  洛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玩了,走吧。」

  鄒游張望了幾眼,我發現我們現在所佔的地方是另外一條走廊,有點透明,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色:這百年完全沒有任何人,所以打破牆壁這種誇張的舉動才沒有被當場發現。

  沒有解釋任何事情,他們兩個領著我走過長長的走廊繞過了很多轉彎,越走越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四周太過於安靜而給人一種這裡應該很深入、咪咪得不讓一般人走進的地方。

  最後,他們走到了一扇藍色大門的前面,那扇門跟我之前所見的都不一樣,上面雕刻著奇怪的圖騰還有寫著文字,有的看起來像是某種法陣,但是又不太像,材質像是水晶一樣深沉的藍門散發出一種能逼退人的壓迫感。走上前去,洛安弓起了食指在門上敲了三個短音兩個長音。

  接著,深藍色的水晶門打開了。

  我看見的是,如同秘密基地一樣的寬大空間。




  *** *** *** *** *** *** *** *** *** *** *** *** *** *** *** 





  「喔,果然也跟來了。」

  一開門,先傳到我耳中的是某種肯定的聲音,感覺上裡面的人剛剛好像打了個賭還是做了什麼猜測,所有人發出了「就在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看見的那個人就是輔長,然後九瀾站在他旁邊,接著是琳婗西娜雅,另外她的旁邊有另外一個我沒有見過的人,應該是鳳凰族,是個金髮的女人,身上穿著奇怪的服飾,白色寫著紅色符咒的布條將她的臉跟部分身體全都纏起來,只看見一張形狀很美好的唇。

  靈便的人我就認識了。

  「伊多?」沒想到他會再醫療班總部,第一眼的時候我愣了一下。

  坐在一張椅子上面的水妖精微笑的向我點點頭,他的旁邊站著是大競技賽的時候我曾經見過面的飛仙播報員——軒霓。

  這種組合在某種程度上相當的怪異。

  然後我的視線往後面一點移,看見了火焰般的色彩。

  「學長……」

  被帶走的人沉在淡紫色的水裡面。

  室內的正中央有個像是玻璃還是水晶材質般的圓形打球,打球幾乎佔據了半個室內空間,上面與下面寫滿了一圈一圈的字體紋路。


  像是時間禁止了一樣,我最熟悉的人就睡在那裡面。[金沙論壇手打]

  火焰色的發散開在紫色的液體當中,經常發狠揍人的臉像是小孩子一樣閉著眼睛安慰的沉沉睡眠,連一點顫動也沒有,看起來好像比任何人都要小,都要年輕。

  感覺上像是如果圓球破掉了,裡面想人也會跟著碎掉一樣的脆弱。

  「這只剩下軀殼而已。」像是盯著我看,九瀾走上前摸了摸光滑細緻的球面,那裡倒映出我們全部人的影子和輕輕闔上的門扉:「裡面連一點靈魂都沒有,我們仔細檢查過了,完全都空了,安地爾那傢伙不知道把靈魂藏到哪裡。」

  握了握手掌,我不知道現在我的情緒應該叫做難過還是憤怒。

  琳婗西娜雅看了我一眼,然後瞄了下兩邊的白色大理石椅子:「大家坐下來談吧,今天事情夠多了,讓人疲憊,我不想就這樣站著浪費體力談論重要的事宜。」

  被她這樣一說,幾個人才各自坐到附近的位置,我挑了伊多旁邊的空位,黎沚則蹦過來坐在我旁邊,軒霓則和洛安坐在一起,最後只剩下那個臉上纏著符咒的女人還站著,不過這裡的人好像也習慣了她的樣子,沒人催促她。

  「那,該到的人都到了,我們也直接進入正題吧。」輔長抓了抓蓬鬆的頭髮,他的臉上還有一些灰塵跟擦傷沒有整理乾淨,不過似乎也影響到他,「現在收回來的只剩下身體,接下來應該要怎麼辦?」

  「如果靈魂拿不回來了的話,可以送我,我會幫你們保存得很像他生前的樣子。」九瀾發出無建設性的話語,顯然他對學長……的屍體垂涎很久了。

  「在那之前,我想冰牙族和焰之谷會很樂意來銷毀我們。」琳婗西娜雅冷冷淡淡的說著,然後交疊起修長漂亮的腿部,優雅的稍稍傾著身體,「沒有靈魂,沒有死去的方向,就算是鳳凰族竭盡自己的生命也無法使人復活。」

  「他的身體中有著黑色的陰影。」軒霓抬起漂亮的面孔,給人一種憂傷的氣質,「即使有我與洛安的掀起暫時保護,卻也仍舊無法長時間拖延陰影的傷害,會如同傳說一樣,重新的踏上了三王子的路。」

  「這種事情不能發生。」伊多的聲音雖然有點微弱,不過已經比之前好很多很多,堅強的讓人聽得非常清晰:「為了精靈族與焰之谷,我們必須保護這位後人。」

  「當然,不然我們幹嘛偷偷在這邊商量要怎麼樣做。」咧開了笑,輔長突然轉過來盯著我看,「你怎麼說?」

  沒想到他會突然來問我意見,我愣了一下,無法一瞬間開口回答。

  我怎麼說?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學長身上我記得有詛咒,。」吞了吞口水,我看著注視這邊的一堆視線:「妖師賦予的,可是我……我們首領也說過,他沒有辦法解開。」

  「這是個問題,詛咒還在,人救活了可能也很快就會再出事。」摸著下巴,輔長皺起眉:「所以一直以用來他都不用自己的名字在這個世界生活啊……」

  「詛咒方面的事情我應該可以解決。」黎沚突然舉起手,露出笑容:「這不就是你們找我回來的目的嗎?」

  琳婗西娜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可以解決?

  看著黎沚,我突然覺得眼前這群人溝通太快了,我都還沒弄清楚,他們就好像已經解決一部分事情了。

  轉過頭,黎沚握著我的手腕:「哪,可以解開的,只要你借我力量。」

  我突然恍然大悟。

  他要用我身上的妖師力量去解決詛咒?

  怎麼可能?

  連然都沒有辦法,借用力量的人怎麼可以?

  「我們嘗試看看吧,就算失敗也沒有所謂的,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完全樂天派的黎沚補上這句話給我。

  ……原來你已經做好失敗準備了啊。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的,且詛咒是附在靈魂之上,在尋回靈魂簽我想我們應該先做的是將身體上的黑暗氣息分離。」洛安開了口,很沉穩,讓人不由得靜下來仔細聽他的話,「深植在身體的黑色氣息,還有被打破平衡的兩種力量,目前來說這個身體剩下炎的力量,不難猜得靈魂上應該也只有冰的力量,鬼族為了方便在最短時間當中操作身體,必定是硬把平衡給撕裂了……這種狀況下貿然將靈魂放回去也會引起大問題……」

  「瞳狼和賽塔無法協助平衡嗎?」軒霓轉獲取看著他。

  「如果只是小部分,像是微些失衡可以處理,不過要將被破壞的平衡重新連接應該沒有辦法。」閉了閉眼睛,琳婗西娜雅歎了口氣:「這種程度也沒有辦法在醫療班做,需要回到焰之谷與冰牙族請求精靈王和焰之谷的主任協助了。」

  「然後更好玩的來了。」九瀾發出了陰惻惻的笑聲:「就我們知道的,這位王子的兩邊家人跟董事他們有協議,成年之前的王子殿下和兩邊的人馬不能主動回去那裡,精靈族不知道是多久算成年喔?」

  「一般精靈族一百年後才算是脫力了少年時期。」琳婗西娜雅瞄了他一眼:「獸王族則是與人類差不多。」

  一百年!

  我還以為學長明年就算成年了!

  原來他還是小孩子。

  偷偷看著破裂球裡面的人,我突然有種很難調適的感覺。

  學長是小孩子啊……

  「所以果然現在還是得把第一重心放在尋找靈魂和逼出黑暗氣息這兩件了。」輔長伸展了一下長手長腳,然後站起身,「既然這樣,得情報班幫我們了。」

  幾個人分別點了頭之後,短暫的對談這樣告一段落了。

  其實我不太曉得他們會讓我加入這個很像是機密會談的原因是什麼,不過隱約可以知道或許是因為我的身份居多。

  「我和軒霓會暫時在這邊用仙氣鎮壓黑暗氣息。」同樣站起身,洛安這樣告訴我們:「時間不長,還請每個為緊早想出解決的方法。」

  「這是當然。」

  有了共識之後,九瀾和琳婗西娜雅率先離開了這個房間。

  那個纏著符咒的女人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邊,偶爾關注著大球裡面的動靜。後來伊多才告訴我,她是這個房間的高級治療士,只聽從琳婗西娜雅的命令,和輔長、九瀾他們一樣都有著很高的地位,是高等鳳凰族的一員。

  留下洛安和軒霓之後,我們也陸續從這個房間走出來。

  「漾漾,可以麻煩請你和我去找雅多他們嗎?」微笑著看著我,伊多溫和的問著。

  「喔,好啊。」原本想攙扶他不過卻被拒絕了,伊多走的比我想像的還要穩,看起來似乎已經康復了,除了多少還是有點虛弱以外。

  「那我要先回病房休息了。」剛剛才打出連串洞的黎沚朝我們揮揮手:「順便找人來修牆壁,不然琳婗西娜雅一定把賬算在我頭上。」

  算在你頭上是正確的,因為那些洞全是你打出來的。

  「啊,對了。」像是突然起來幹什麼,原本要往另外一端走的黎沚靠了過來,「水妖精族的水鏡使用者,我聽說了之前湖之鎮的事情,如果你們可以找到五個人以上的水精之石,搞不好我可以幫你修好水鏡喔。」

  伊多彎起唇:「我明白了,黑袍果然有著許多難以預料的人。」

  「好說~下次再找你們玩,可愛的小朋友們。」比我們還像小朋友的人歡樂的揮了揮手,很快的就消失在走廊的最末轉角。

  「我們也走吧。」

  「喔。」




  【第九話 約定】


  我們在長長的走廊上沉默了一段時間。

  偷偷的瞄了一下伊多,他似乎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打算,感覺起來很像是在享受散步,悠閒的步調和完全改變的步伐速度。

  「那個、伊多……」

  「嗯?」

  「水精之石是什麼東西?」可以修水鏡?

  我記得先前他們曾經說過,水鏡重鑄幾乎不可能,的等待漫長的時間……

  「是過往自然之水所累積下來的純粹力量,據說很久很久以前在水之地四處都可見,也是提供水系生物休息、增進能力的最佳地方,不過傳說在兩千多年就幾乎消失,現在水精之石罕見難尋,在地下交易中的喊價幾乎可以買下一座城市。」頓了頓,伊多無奈的笑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收藏者與購買者日益增加,水之地的天然環境早就被破壞。當初我從安息之地被帶回的時候,雅多與雷多深入了水妖領地找到一塊,冰炎的殿下與夏碎先生則是進入了魔王城市找到另外一塊,這兩個分別用在我與水鏡的身上,所以水鏡才能用目前的樣子出現。這樣已經是極限了,我想就算是情報班,也找不到第三塊的下落了。」

  「喔……」看樣子果然很困難。

  我們又走了一段的路,伊多對這裡像是很熟悉……其實我覺得每個人好像都隊這邊很熟悉,唯一不知道往那邊走的那個人叫做我。

  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除了醫療班,外面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某些被破壞過得地方用很神奇得速度在復原。

  伊多弄出個移送陣,我馬上就知道他要去學院。

  就像來時一樣,在陣法轉動後我們眨眼已經回到了學校。

  在最熟悉不過的黑館前面,雅多和雷多站在一起,安因不曉得在跟他們說些什麼,一注意到我們出現之後就中斷話語,兩個人很快朝這邊跑過來。

  「雅多好一點了嗎?」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伊多一開口就是先詢問剛剛使用環武兵器特殊力量的人。

  「那不算什麼。」立即就回答了,雅多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改變:「多花還沒說事了。」

  「騙人,雅多剛剛差點昏倒——」正打算窩裡反揭自家兄弟底的雷多話還沒說完,就被人轉頭轟了一拳。

  有時候一是總是教訓不到人,我眼前就有血淋淋活生生的例子。

  抱著臉的雙胞胎兄弟一左一右別開,完全不跟對方講話,其實比較像是痛得講不出話,我打賭雅多那拳絕對有把剛剛摔倒頭的怨恨都放進去了。

  「已經商量完了嗎?」安因走了過來,稍微想伊多打了招呼。

  「是的,就如同您所知道的,現在必須先把重心放在不見的靈魂與黑暗氣息上面了。」伊多微微皺起眉,歎了口氣。

  「嗯……果然還是必須想辦法嗎?」像是已經把醫療班發生過的事都弄清楚了,安因同樣也無奈的一歎,然後轉過來看我:「我想,你應該需要先回房間休息。」

  「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看著黑館,我突然有種好像好久沒有看到這種地方似的感覺。

  「可以的,賽塔已經將裡面全都整頓好了,不過有幾個人在這邊借宿,或許會有點不太安靜,不過因為是非常時期,也請稍微忍耐吧。」勾起微笑,安因這樣告訴我。

  我曉得,接下來的事情他應該不願意我繼續聽下去了。

  「嗯,那我先進去了。」拉了拉破了一個洞的背包,我跟伊多點了下頭。

  「下回見。」伊多伸出手做了一個像是禱告般的動作,溫柔的說著:「願風中的女神將安眠帶給你,洗淨污穢與疲憊,我的朋友。」

  「呃……」又是這個!我該回媽祖保有你嗎?

  「快進去吧。」安因適時地打破了尷尬,讓我先行離開。

  一如往常,我踏上了黑館的階梯,推開了黑門,熟悉的館內空氣立即迎來,就像是戰爭不存在過一樣,這裡連一點灰塵都沒有被動過。

  接著,我想起來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我把臣放鴿子在醫療班裡面。

  匆匆的撥了一通電話請輔長轉告臣之後我一邊戰戰兢兢的收線一邊往樓上走。

  不曉得下次見面他回不回直接來取命……

  臣對我沒有好印象,這次還把他放鴿子了,我看下次還是稍微避開校舍負責人好。

  繞過層層樓層,我似乎感覺到好像有一些視線,不過轉過頭又什麼都沒有看到,似乎那些視線全都隱藏在影子當中讓人無法察覺。

  之前在黑館也會感覺到不明視線,不過大部分都是那些奇怪擺飾傳來的,這次我很確定是人,不曉得為什麼,總之就是有把握的有人就對了。

  我想應該是安因說的那些在這邊暫時休息的人,既然他們不出來,我也沒有必要去找出來。

  快步的回到房間之後,一打開門,裡面完全一樣什麼也沒有改變。

  將背包跟身上的東西都拿下放在桌子之後, 我直接倒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感覺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悠閒一樣。

  四周靜悄悄的。

  安靜的空間,什麼聲音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五、六分鐘左右我才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衣物,看著我進來之後幾乎完全沒有碰過浴室。

  我想一個人應該不會比鬼王更可怕了吧。

  但是為了預防一開門就有東西撲出來,我還是先喚出米納斯預備著,如果真的不幸一開門遭到攻擊也可以即使反應過來。

  不過他如果是用那種一秒百步的速度,我看我今天還是得再去醫療班報到了。

  將衣服放在旁邊,我堵在浴室門口的一些雜物搬開排開電燈後,我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後面慢慢的將門給拉開,槍口對這浴室裡面。

  兩秒過後,我立即知道這些動作是多餘的了。

  浴室裡面完全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一開始看過的那個人偶也不見了,連點跡象都沒有留下來,好像那玩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他是被別人弄走還是自己跑掉……

  一想到後面那個答案,我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拜託誰發好心移走吧。

  還是有點害怕人偶不知道會從那邊衝出來,我用很快的速度洗了澡順便漱洗,跳出浴室之後重新把雜物給堵回去。

  那東西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決定不去想,以免自己越來越膽戰心驚。

  大約整頓好之後,我爬上床上什麼也沒有想的,完全沒有聲音,連窗戶外面也沒聽見那些小型幻獸還是鳥類什麼的。

  醒來後整個人已經變得輕鬆很多,一些小傷口完全都不見了,果然醫療班不愧是醫療班,結果到現在我還沒買到我想要的夢幻藥啊。

  漱洗完之後大約十點半左右,在我想下去找點食物一打開門的時候,門口剛好也有人要抬手敲門,接著我們兩個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難得會露出錯愕表情的尼羅永不倒半秒時間就恢復原狀。

  「我想說您應該會需要一點食物,黑館現在的食物差不多都沒了,得等到中午才會提供午餐。」端著銀盤,他輕輕地咳了一下,這樣告訴我。

  「另外,賽塔先生似乎有事找你,上午的時候來過,不過他說你還在睡覺,所以暫時又離開了。」將話傳給我之後,尼羅勾起淡淡的笑意:「如果在吃過飯之後你想找他,目前他還在肯爾塔。」

  「我知道了。」到過謝之後,尼羅就說他還有事情不能久留,然後就離開了。

  不曉得賽塔在這種時候突然找我做什麼?

  嚼著高級飯菜,我滿懷感激的吃飽之後再度把隨身物品整理了一下,因為之前的背包已經殘破不堪了,只好挑了比較重要的放在口袋,其他就暫時放著。

  「請等等。」

  水珠從我旁邊旋了出來,然後是熟悉的大蛇尾和美麗的面孔,「帶上那位吧。」她指著桌面上一個正在發揮最大力量跳動要我們注意他的東西。

  秒過去,我看到我刻意不想帶去丟在桌上的指針正在很活潑的彈來彈去,就是不彈到地上飛到角落終此它的一生。

  「會有用的。」說完這四個字,米納斯也沒再討論點什麼,就這樣消失在空氣當中。

  ……既然她都開口,那表示我一定要帶去了。

  轉過身,我把數字塞進口袋後感覺那東西安靜下來,就這樣前往水晶塔。




  *** *** *** *** *** *** *** *** *** *** *** *** *** *** ***





  那棟建築物依舊在太陽底下山上發著光。

  出了宿舍之後,我發現外面跟我睡前完全不同了,建築物、花園甚至步道全部都回到原本的地方,除了學生還未回來之外,這裡變得跟戰爭前完全沒有兩樣。

  空曠、緊張的氣氛一點不留,行政人員們用最快的速度將場地給清理乾淨,恢復原狀到毫無痕跡。

  這樣一來我反而比較容易找路了,要知道太空反而會迷失方向感。

  順著記憶來到水晶塔前,我看見了賽塔已經站在外面等我不知道多少時間了,也可能是他們說的大氣精靈有先來通知,總耗資他待著溫和的笑容站在這裡,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在這時候到了。

  「我想去一趟鬼王塚。」沒有任何開場白,他直接就這樣對我開口了,似乎也知道我想過這件事,還打算這兩天偷偷跑去:「或許,您願意一起同行?」

  在來之前,我的確有想過要去鬼王塚看看,不過沒想到賽塔會這麼直接詢問。

  或許,他也覺得客套話太過多餘。

  「在去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轉到另外一個地方。」就像某個人說的,我一直都知道要怎麼樣找到他現在也是。

  除了那裡跟鬼王塚,我實在想不到哪邊了。

  「湖之鎮。」他用的是肯定句。

  輕輕的點了頭,我直接默認了。

  「那我們就走吧。」

  賽塔動了動手指,跟移送陣不同,四周刮起了很輕柔的風,只是連眨眼都不到的瞬間,我所看見的景色已經全部都改變了。

  眼前是一整片國外接到的景色。

  從我初次踏進來這邊到現在,他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變,就這樣安靜了隨著水位高低繼續度過每一天。不過失去居民之後變得沒有人管理,整個稍微荒涼,有些比較容易壞掉的東西也碎開了,高處招牌上結了蜘蛛網,一些死去的小蟲卡在上面沒有人去清楚它。

  上午的時間,地面上海由點來不及乾枯的水窪倒映著陽光閃閃發亮。

  「這裡將會在時間過後改造另一個去啊你先拿的城鎮,很快的人們就會忘記這裡曾經有過誰。」賽塔做了一個祝禱的動作,「就像千年以前一樣,埋藏屍骨無人知曉。若您不將您的武器移開,精靈則會視狀況而作出反抗。」

  他後面講的話跟前面接不起來,我愣了一下馬上轉回頭,看見賽塔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人,黑色的長針就抵在他的頸側。

  「我並不記得我又邀請一個精靈參與我們的事情。」站在後面的安地爾瞇起了眼睛,黑色的長針慢慢的按進了白皙的皮膚裡面,「尤其是在戰爭結束之後,你想成為戰後撫慰鬼族怒氣的祭品嗎?」

  我轉動了一下手腕,拿出米納斯指著他的頭:「賽塔是跟我一起來的。」

  拿開了黑針,安地爾勾出一絲微笑:「首先我必須說明,即使跟你一起的,也不再我手下留情的範圍內;如果你夠聰明,應該要單身赴約。」

  「我覺得我就是不夠聰明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吧。」收起了米納斯,我知道他不會動手了。

  「說的也是。」安地爾聳聳肩,然後推了賽塔一把,就算是不想管多餘的人這件事情:「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來,我還以為你應該會多等幾天、甚至一周才決定要過來。」

  「我也這樣想。」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想肯定拖他個半年再來會比較好,不過下奶我開始覺得,有些事情好像怎麼樣都逃不過,乾脆就直接主動點比較好。

  瞄了賽塔一眼,安地爾環起手:「那麼,我想告訴你的事情還有東西,你認為讓這個精靈知道沒有關係嗎?」

  「賽塔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站在旁邊的賽塔勾起了微笑,稍微彎了彎身:「我像主神發誓,不會做出不利於兩位的舉動,風的精靈在待,能為我一同證明。」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安地爾抬起手,指了指他身後的地方:「我們到那裡面談話吧,這邊附近有幾個讓人覺得礙眼的傢伙,我不想要被中斷。」

  他指的那個地方是一處民房,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我也知道他說的礙眼的假貨指的是附近顧守這裡的公會袍級。湖之鎮事情之後,公會在這邊設立了監視點,不過連續被我們跑進來兩次,可見公會某些監視者還是挺鬆散的。

  隨著安地爾走進民房,可能是因為這次賽塔跟著我,所以感覺比較沒有上次那麼可怕。我相信賽塔其實比鬼王還要厲害,只是他一直沒有真正表現出來,連戰爭的時候也沒有,原因我不太清楚,不過這也不是我可以探問的範圍。

  那間房子被收拾得很乾淨,就像其他地方一樣,好像主人隨時會回來一樣,連電器都還維持著通電的狀況。

  安地爾像是走進去自己的家一樣,在櫥櫃上拿下了幾件東西,居然泡起了咖啡。

  這讓我跟賽特有種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的感覺。




  *** *** *** *** *** *** *** *** *** *** *** *** *** *** ***





  「我跟亞那其實在之後還見過一次面。」

  看見我們兩個都確實的做到沙發上之後,安地爾才開始講話,一邊端著咖啡一邊走了過來,將三個冒著虛弱白煙的杯子放在桌面上。

  「……你與殿下還見過面?」賽塔的表情很意外,綠色的眼眸緊緊盯著眼前的鬼族。

  「回答問題之前,說出你的身份吧,精靈。」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安地爾像是優雅的紳士一樣開了口。

  「曾經為三王子導師之一,隱約知道殿下與你們相交的事情,雖然他並未說過。」並沒有隱瞞,賽塔相當直接的回答了他的問句:「這件事,並非什麼秘密,當時擔任王子的導師全都睜一隻眼閉一直眼,我們相信主神會帶領他的孩子走著正確的道路。」

  「……時間過太久了,競技賽的時候我連亞那的孩子的樣子都忘了,碰上之後才想起來,當然你也差不多,原來你就是那時候其中一個。」輕輕的搖晃了杯子,安地爾還是維持著不變的笑容:「真是的,過往的記憶多少造成一些困擾。」

  「呃,中斷一下。」卡主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我發出了我的疑問:「我覺得如果要討論這件事情,你應該去找然才對,他是仙人的藥師首領,而且也繼承了凡斯所有的記憶。」對我來說,我覺得然其實跟那個人差不多吧,安地爾不著他都來找我讓我覺得很奇怪。

  「記憶那種東西算什麼。」冷冷地笑了聲,像是對這件事感覺到不屑,安地爾再度開了口:「如果我願意,那份記憶我也可以全都收到手中,不過就是個能夠擺放記憶的容器,頂多就只能拿來當作力量的棋子。對我而言,那傢伙跟凡斯還差得遠了。」

  他的說法有點微妙,不過卻和然說的有點相似。

  然曾經說過,他並不是那個人,只是守著那份記憶而已。

  「您在尋找波長相同的人。」賽塔盯著他看,接著這樣說了:「過往的人帶給您的記憶與熟悉,讓你尋找了相同的人,並非繼承者也非有所力量,只是有著像是的感覺,但是這位並不是您所認識的那一位。」

  我有點被賽塔很像繞口令的話給弄糊塗了,什麼一位一位的聽不是很清楚。

  「或許是這樣吧」沒有反比賽塔的話,安地爾看起來心情好像變得比較好一些:「你們應該慶幸凡斯的後人在千年之後選擇的是幫助你們,不然這一次這個世界絕對就會在我們手中。」

  「世界上所有發生一切的事情都必定有他的意義,我們不會違逆主神的安排,即使是鬼族,也無法完整的操縱命運與時間。」沒有退讓,賽塔提出了自己的說法:「世界是屬於所有的生命,並非誰能掌握。」

  安地爾看了他半響就沒繼續,我想大概是懶得跟他多說太多了,因為他們兩個人的認知本來就不怎麼一樣,還有可能繼續愛說下去就直接打起來。

  「你跟三王子之後是怎麼見面的?」咳了一聲,我試著打破若隱若現的火花,提出了剛剛中斷的話題。

  他轉過來看著我:「就是某天我四處逛逛的時候,偶然遇到的。」

  這不是廢話嗎!

  動了一下手指,安地爾手上裝出了一個黑色待著為微光的小小光球:「那家國還是一樣的可笑,都快要死於鬼族氣息之下,還是認為我們是種都是他朋友,真是到死也不太哦容易覺悟。」他把黑球拋給我,我接住之後發現那是一個像是扭蛋一樣的硬物體,上面有著某種記號,隱約的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不過看不太清楚。

  「這是……妖師的?」似乎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賽塔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

  「吶,凡斯的身體就還你們妖師一族了,反正被毒蜂破壞成那樣子也沒有辦法繼續使用。」安地爾瞇起眼睛,這樣說著。

  被他講完我才注意到,裡面那個東西的確跟像個人型,不過因為太小了不太明顯。

  這個不知道要怎麼樣打開?

  還是這世界的骨灰罈就這麼環保節約?小小的一個空間就可以直接埋下去了?

  ……真是值得讓人學習的好技術。

  「暫時沒事我們就不見面了,我現在害得幫耶呂找個新身體。」站起身,安地爾用著跟以往相同的輕鬆語氣這麼說,好像就是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常:「你們的運氣很好,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鬆口氣了,這次兩大鬼族被重創之後再來得等上一段時間,不過只要耶呂復原到最完整的狀態之後,你們就要開始祈禱以後可以轉生在別的世界上。」

  「我想,在鬼王復活之後,每一個種族的人都不介意再讓他死亡一次的。」散出溫和的談談笑意,賽塔也很不客氣的這樣告訴他。

  我坐在他們中間,感覺好像有種隱性的暗黑決鬥黑雲在背後飄過來飄過去。

  因為在學院呆很久了,通常這種時候我只要一件事情就好,不會兩邊都招惹到也可以等他們自己解決完畢。

  拿起了還在冒著熱煙的杯子,我突然發現原來安地爾給我的這杯不是咖啡而是可可。

  ……應該說他偶爾也會轉彎嗎?



  【第十話 鬼王族之後】        
 
  看了看沒有想喝的慾望,我將杯子放回桌上,他們兩個也停口了,似乎沒有打算繼續下去。

  那應該換我問正事了,「你把學長的靈魂放在那裡?」雖然我隱隱約約大概有個底,但是我決定直接問眼前這傢伙比較快。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安地爾勾起笑容,回了我這句話。

  「我們想讓學長重新活過來。」蹭著手上的小球,我偷偷做了一個深呼吸:「如果他是你朋友的小孩,照理來說應該是長輩,將人還給我們也不為過吧。」

   「鬼族沒有長輩之分。」很愉快地說著,安地爾踱著步走過來,就坐在我後面的椅背上,感覺到後面好像有東西下沉之後他也同時開口:「如果要我說出秘密,你有什麼要交換呢?或者你們加入鬼族,我當然也可以把靈魂還給你。」

   「……我自己找好了。」跟他問得我是個笨蛋。

   「大氣精靈會引我們道路,若你不願意說明也無所謂。」賽塔補上這句話給他。
 
   安地爾聳聳肩,「當然,一個精靈王加上一個妖師,如果找不到就太可笑了。」他站起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某種含笑到讓人發毛的語氣說:「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再來找你們玩了。」

   可以可以不要。

   有那麼一秒,我很努力向我身上傳說中詭異的妖師力量祈禱最好不要再碰到這個傢伙。

   「再見囉,凡斯的後人。」

   轉過頭之後,安地爾已經消失在空間當中。
 
   四周瞬間的安靜了下來,剩下咖啡和可可的氣息若有似無的飄散在空間當中。

   我偏過頭,看見賽塔有瞬間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一下子就沒了,「我想,我們也該往下一個地方離開了。」

   連忙站起身,我走到他旁邊,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賽塔你也是冰牙族的人嗎?」說是三王子的導師……我突然有點想知道他活多久。

   「我是侍奉者,嗯,或許依照你們的說法我也算得上為冰牙族一員,畢竟我在那裡度過了相當漫長的時間,不過我並非冰牙精靈,而是更久遠以前的,屬於白精靈的一員。」他輕輕的開口說著很像歌聲的話:「後來才在冰牙族的精靈王邀請之下擔任殿下的導師之一,後來三殿下離開精靈族後傳來死亡訊息,雙方的王者們與董事們定下契約卻依然感覺到憂心,才秘密的拜託我與瞳狼前往這裡照顧殿下的孩子,我並非真的冰牙族人,所以契約中的規定與我無關。」

   「這樣說過來,鬼……瞳狼也不是焰之谷的人?」

   「嗯,瞳狼閣下算是但也不是,他是遙遠之前曾經是焰之谷的人,但是在大戰之前就已經不是了。」賽塔頓了頓,「他身為守護者,你說見到的孩子不過只是他的靈魂意識其一,本體必須到另一個地方地方才能看見。」

   ……意思是他真的是鬼了?

   我搓搓手,突然覺得有點毛。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學院戰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瞳狼了,也不曉得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其實並不複雜,若是焰之谷方面允許,你便可以知道並非你想像中那樣了。」賽塔露出微笑,這樣告訴我。

   不,你講完我已經覺得複雜到家了。

   並不打算進一步講這些事情完全說清楚,賽塔動了動手,四周的景色也跟著改變,這次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他解釋說是因為這地方的術法問題,影響了進入時間。

   一開始我看見的是黑色的空間。

   在四周的景色固定之後,到處都是黑黑暗暗的,什麼也都看不太清楚。

   空氣是潮濕帶著些許還未散開的血腥氣息,另外有種讓人不由得感覺到噁心,像是泥沼混合什麼腐爛散發出來的味道,全部都是混在一起到處飄著。

   我一站穩之後差點被那種味道弄的吐出來,敲了兩下老頭公之後他很快的幫我做了下了結界,味道一下子就消失。
 
   黑暗當中,賽塔變得格外的明顯,因為他四周有微弱的小小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有點不像是活在這空間生物的感覺。

   他像在空間當中凝結的光球,很可能馬上就會消失了。

   「看來妖師一族已經全員離開了。」賽塔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樣說著:「有公會袍級的感覺,我想也許我們應該往下走。」

   「為什麼往下?」

   精靈轉過來看著我:「你認為應該往上嗎?」

   看一下四周,我咳了兩聲:「厄……我們往下吧。」

   這裡沒有傳說中往上的樓梯。

   *** *** *** *** *** *** *** *** *** *** *** *** *** ***

   我想起來第一次到鬼王塚的事情。

   那時候不過就是校外教學,結果到後來變成一系列的亂七八糟跟逃命。

   走在黑色的狹小道路上,現在唯一的光源就是賽塔身上的微光,我沒有用光影村的附屬法術,因為精靈牌電燈泡說真的其實還蠻亮的,尤其一片黑暗時候除了亮還有某種方面的賞心悅目,開了燈之後大概就沒有了,

   像是對這裡很熟悉似的,賽塔帶著我在小路裡面左右繞,還繞到幾個像是殿堂一樣的地方,四周擺放著古老的石雕,還有一些上面是刻圖,不太像是鬼族的產物。

   「這些是往西之丘最後所留下的。」抹去了旁邊牆上的灰塵,哪裡露出了失去透露的精靈頭像,賽塔低低地說:「在鬼族之前,西之丘曾經是個美麗的地方,我與三殿下來此處拜訪幾次,是獨自一人或是同行,這裡精靈兄弟們熱情且熟知許多歌謠。」

   後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說我大概也都知道了,後來因為妖師的詛咒與鬼王的關係,這裡變成了鬼王的根據地,原來住在這裡的精靈幾乎無一倖免,最後精靈大戰結束於此,在另外個大廳中還有著死去的精靈們的遺體。

   不過這樣也說得通了,以前三王子常常來的話,難怪之前學長會說他對這裡熟,大概是全部都從他老爸那裡聽來的。

   對於那個人有著聽看過絕不忘的能力,我還覺得他很可怕。

   而,我們現在正在尋找那個人。

   「賽塔先生。」跟著精靈輕快到鬼沒兩樣的虛浮腳步,我試著開口打破安靜,要知道這裡已經夠黑了,沒有說點什麼東西的話我會一直覺得後面好像有什麼會隨時把人拖走,「為什麼你肯定學長的靈魂在鬼王塚?」

   他未說出口,不過不曉得為什麼,我知道他很肯定這裡有。

   「那,為什麼你會認為這邊呢?」沒有回答我,賽塔也對我發出了相同的疑問。

   為什麼我會覺得學長的靈魂在這邊?

   搔搔頭,我用有點不太肯定的語氣回答他:「因為我總覺的安地爾既然要把人還給我們……應該也不會做太多餘的事情。」身體都還了,依照他那種奇怪的性格,不知道為什麼我很肯定靈魂應該也會在這邊。

   他給我的感覺,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致我們於死地。

   而且更可以說,其實他一直在煽動我跟學長加入他們,類似可以掌握世界還是什麼之類的說了一大堆。老實說,安地爾除了學院戰之外,並非真的做過什麼不利於我們的事情{那種他覺得像是惡作劇的也不太算},更可以說還有幾次被他幫忙……

   我越來越搞不懂這個鬼族的腦殼中裝著什麼。

   「精靈有種感覺。」勾動了唇,賽塔幽幽地說著,然後帶我拐了幾個小彎,「我們能看透很多事情,還有沉睡中即將消逝的靈魂,我能夠感覺到我們在尋找的靈魂需要往這個方向。」

   ……直覺是吧。

   我完全不懷疑精靈的直覺,那是未知的東西,有時候不要深入去想對自己會比較好。

   「對了,你跟學長的父親很熟嗎?」

   「那可不可以說一點以前的事情?」按著冰冷的牆壁,我轉開了剛剛的話題:「之前我在安地爾那邊聽到了一些,是不是可以再多知道一點?」

   千多年前,那個能夠接受妖師以及鬼族的人是如何?

   我很好奇。

   賽塔輕巧的看了我一眼,開口:「我由衷的慶幸我曾經在主神的安排中教導了三殿下,雖然時間並未久遠緣分僅淺,他還是最出色的學生。我與另外四位同為精靈王所請教的久遠者,指導者三殿下學習一切。」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不小,像是風一樣迴盪在走道當中。

  賽塔在說著。

   許久許久之前,他教導了亞那瑟恩伊沐洛,在一片晴空之下他們認識他。

   那時候的精靈族還未隱世而與各個種族相處融洽,亞那帶領著許多種族的喜愛。

   久遠的精靈知道任何事情。

   有天晚上,三王子怯怯的從窗戶攀入,與平常沉穩的樣子不太相同,雖然賽塔一直都曉得那個樣子是在人前所刻意做出的。

   有著坦率銀色眼睛的年輕精靈向他借了書本,然後拿著白花編成的夜燈在在他的窗台邊坐下。

   「有時候,三殿下問我精靈為什麼不能夠與妖師來往,風的精靈帶給我的訊息告訴了我一切,那些導師幫著三王子隱瞞妖師的事情,甚至精靈王也未察覺。

   古老的智慧令他們曉得妖師並非什麼黑暗種族,但是除了他們之外,不會有人這樣覺得。

   他們也都知道,只要時間川流經過,妖師會離開,不可能被接受的朋友們得不到永恆;而友情也將會隨著記憶被遺忘。

   這些事情都不會存在世界上。

   直到有一天,另一位導師阿比莫亞告訴他,他們的王子殿下認識了一名鬼族。

   賽塔告訴我,那是一種很難解釋的複雜感覺,因為他們必須要假裝不知道但是卻迂迴的告訴王子必須遠離那名貴族。

   他想,其實三王子應該對於的身份隱約有底,雖然他一直假裝不知道,但是在他向阿比莫亞借書本時候,那上面記載的鬼族事記已經說明了一切。

   亞那瑟恩雖然單純,但並非人們想像的那樣全然不知。

   如果時間倒流,或許那時候他們都能夠阻止一場悲劇的誕生,只是當時的他們選擇在旁邊默默的等候著,等著王子來詢問的那天。

   後來,他與他的朋友們引起了誤會,他們的王子逐漸失去笑容,但是還是打起精神繼續負擔著身為王子應該有的一切責任,也因為那些必須讓他重拾微笑。

   精靈大戰開始之後,當時的賽塔並未參戰。
  
   古老的精靈不被允許直接進入最前線,雖然他渴望著能夠與那些兄弟們一起深入鬼族。

   大部分參與大戰的精靈最後都沒能回來,除了被殺害與重傷,黑暗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剝奪他們的生命以及被賜予的祝福。所有的人在出發之前都已經或許不會再看見故鄉,聽不見流水的聲音,再也聞不到第一朵綻開的百花芬芳。

   大氣精靈一次一次的將戰場上的消息傳達到各個地方,呤游詩人也不斷的編寫著任何一切,僅有可能的讓所有種族都知道,讓越來越多人能夠支持他們。

   三王子與焰之谷的公主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的。
 
   焰之谷的狼族遠比任何人都驍勇善戰,他們有著精靈所不具備的特質也不害怕黑暗氣息,天生戰士的血液令他們從遠遠的東方來到了西方,戰勝了許多鬼王高手而成為精靈聯軍強而有力的推手。

   他們互相吸引著,在戰場上成為了搭檔,相互背對著卻能夠除盡一切。

   共同將鬼王的屍骸封印在鬼王塚當中之後,三王子身上的最後一點微光也完全的消失,黑暗氣息開始滲透了他的生命,如同妖師的詛咒般,痛苦的窒息將會扼殺精靈。

   所有的人都想盡方法要治癒這位王子,但是精靈只要一墮入黑暗就無法回去。

   亞那瑟恩開始將自己獨自鎖在無人樓塔中,他不讓精靈踏入哪裡,孤單的只剩下大氣精靈可以自由來去。

   賽塔與其他的導師則是輪流著進入那裡面,但是到後來逐漸便被拒絕。

   有一天,精靈王與大王子終於忍受不了,強行進入樓塔當中,這才發現他們深愛的王子殿下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消失在冰牙族的領土當中。

   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沒有大氣精靈知道,也沒有任何法術能夠找到他。

   他們的第三王子離開這裡,而且不會再回到他所喜愛的地方。

   當然他們盡可能的搜尋了所有地方,甚至連獄界都請人尋找,但是亞那瑟恩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無法捕捉,沒有人能知道他在哪裡。

   後來,焰之谷的公主前來也同樣聽見這個消息,毅然決然的離開這裡,四處找尋著那位消失的王子。

   隔了一段時間,有人謠傳著在遙遠的邊境地帶看過三王子以及公主,但是還是沒有人可以探知他們的下落。

   這件事情,就隨著花季變化而沉寂了下來。

   精靈的數年等於眨眼,在他們為了祈禱精靈大戰王者們而編歌的時候,抱著孩子的公主進入了冰牙族的土地當中。

   她帶回一個有著冰和炎能力的孩子,而那孩子繼承了公主與王子的所有,深邃的紅色眼睛當中有著同年紀孩子所未有的成熟以及智慧。

   然後,飛狼替他們運回了存放在水晶當中的遺骨。

   將孩子交與精靈王之後,焰之谷的公主從此長眠在王子美麗的墓園當中。他們在哪裡栽種了許多漂亮的冰花,在哪裡寫上所有關於王子與公主的故事,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情打擾他們。

   被留下的精靈王與遠道而來的焰之谷主人展開了幾日的長長對談,沒有人知道內容,等到他們出來之後,因為身上的力量無法生存在兩個對等環境當中,且擁有會被鬼族追殺的王子血緣的幼小孩子,被做了決定送離族中。

   他們找上了時間之外的殿所,那裡只要出的起價錢就能夠做出一切。

   冰牙族與焰之谷付出的巨大代價,但是沒有人有怨言,他們由衷的希望三王子與公主唯一的血脈能夠躲開一切,遠遠的離開戰爭的陰影。

   幼小的孩子被隱瞞了姓名,被送到遙遠的千年之後,在成年之前兩族的人不得自行接觸他,也不能讓鬼族注意到他。

   但是就算這樣,千年之後鬼族還是找上他們了。

   *** *** *** *** *** *** *** *** *** *** *** *** *** *** *** 

   「我想,這一切都是主神的安排吧。」

   踏過了冰冷的岩石土地,賽塔停下了腳步,轉回過頭看我:「如果三殿下是出身在這個年代,或許他們一家到現在能夠很幸福的生活著。近年來已經很多種族開發壓抑黑暗氣息的術法以及藥物,只要堅持下去便能夠繼續活下去。」

   我曉得他的意思,就跟夏碎學長差不多的道理吧,那時候無法治療的東西現在都還能夠想辦法處理。

   如果他們是活在這時候,是不是就像所有的家庭一樣?

   然後,我跟學長還是其他的人就會在另外一種狀況下認識?

   例如,他們將會是妖師一族的最好朋友,而妖師一族也不用躲藏著生活。

   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不可能到現代了。

   賽塔停下腳步之後不到幾秒鐘,我聽見了一種小小的流水聲還有四周驟降的氣溫,就跟我初次來的時候很相像,冰涼得讓人開始覺得有點冷。

   站在我面前不到三步的距離,賽塔摸索著已經是死路的盡頭牆壁,「看來休狄殿下的爆炸將整個下方都給塌方掩埋了。」
 
   這個下面我曾經去過,是埋藏封印著鬼王屍體的地方,後來我更在這裡見過了千年前應該死盡卻被再度利用的屍體。

   某種悶悶的響聲傳來,那些擋路的岩石塊紋風不動,無法移開。然後他叫我離開點距離,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之後對著岩石揮動了幾下。

  然後是水聲,他們全都掉進了水裡,引起了好幾個打破寂靜的聲音。

   賽塔彈了一下手指,幽幽的光線開始擴展再黑暗當中,很快的外面全都給照亮了,無數的光亮漂浮在水上。

   我們出來的地方很高,可以說應該是在頂部,不過下面整個全部是水,慢慢得很靠近頂部,就在我們踏的地方不到一人距離下面,看來應該是爆炸時候把冰川炸斷還炸壞了水源,讓整個下面都淹滿了,像是一座大型的蓄水庫一樣。

   水面上漂浮著白色的霧氣,帶著寒冷,將下面的景色都給隱藏了起來。

   收起兵器,賽塔揮了一下手,那些白霧突然緩緩的跟著散開,不知道從何處來的氣流盡力的撥動著那厚厚一層的冰冷,逐漸的讓水面下事物顯露出來。

   我看見一張臉。

   不對,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人。

   應該說,那是好幾張的臉,漂亮的,精緻的,像是很多沉睡的人偶靜靜的固定在冰冷的水中,他們一點生命都沒有,許久之前就已經不會再動彈。

   倒退了一步,有點被水面下無數屍體嚇到,大概過了幾秒之後我才分辨出來那是很多古代精靈的屍體,就像上次我們在另外一邊看到一樣,但是那時候看見是很有規律的排放著,甚至有著棺材收容,不像這裡凌亂的散放著。

  接著,我看見賽塔的肩膀再顫動著,他的臉上出現悲哀的神情。

   沒有開口詢問,看著他我立即就反應過來——這些是被鬼族刨出來丟棄在這邊的精靈屍體,耶呂鬼王復活之後他們破壞了其他地方的封印,將那下面沉睡著等待回歸的精靈遺體全部丟到這邊了。

   無法開口抱怨,一個一個美麗的面孔緊閉著眼睛,在水面下等待著緩慢的腐化。

   「賽塔……」我想跟他講點什麼,但是連我自己都很震驚,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腦袋裡亂轟轟的,別說是安慰的話,接下來要講啥我都沒個底。

   「沒關係,我沒事情。」牽動著唇,像是要讓我安心一樣,賽塔拍拍我的肩膀:「一切都會沒事的,現在先讓我們找到殿下的靈魂吧。」

   說著,他別開臉,那個動作讓我覺得他好像是不想讓我看見其他悲傷的神情一樣,說完話後逕自的往下跳去。水面上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看見精靈輕巧的身體就站立在水面上方,一點點波動都沒有引起,無聲無息的開始走動。

   他忘記一件很嚴重的問題,就是非精靈的我應該跳下去就直接沉下去了吧。

   看著好像會凍死人的深深水潭,我吞了吞口水考慮要不要自殺式的直接往下跳。

   是說,溺水時候的水母飄是臉朝下還是朝上……

   在我努力回想著水母飄而賽塔已經走遠有段距離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水底下似乎有幾雙不同顏色的眼睛同時睜開,那些身體出現了小小的波動。

   然後,我看見了名為幸亞的熟悉面孔。

   白色的霧氣從他們身上散出來,眨眼我就看見幾乎透明的軀體站在我面前,他們在朝我招手,指著水面深處底下,哪裡有這一抹幾乎不顯眼的微弱光芒。

   其實我不太清楚那時候發生什麼事情,等我回過神之後,我已經整個人摔到水面裡了,冰冷的水流瞬間就鑽入我的嘴巴鼻孔,完全無法呼吸。

   掙扎著想往上游順便溫習水母飄,然後我很驚悚的發現腳下有拉力正把我不斷的往上扯,轉頭我就看見那些水裡呼吸根本沒問題,但是沒想到別人有問題的精靈鬼,努力的在把我扯下去。

   起碼先讓我換口氣啊。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我深深地認為總有一天我翹掉絕對不是翹在敵人手上,而是莫名奇妙的翹在自己人手上。

   捂著鼻子,已經嗆如冰水之後我開始有種意識渙散的感覺。

   模糊之中稍微好了一點,我想大概是老頭公發現不對勁設下的結界,不過我還是眼前一片白花花,隱約看見幸亞的輪廓再附近漂浮。

  像是原本就生活在水裡面的魚一樣,他從這邊進入了深處,然後慢慢的重新浮出。

   我看見他的手上有著一團銀色的東西,冷冷的散著光芒。

   那瞬間,我知道那是什麼了。




  【番外:職業樂趣】 [金沙論壇手打]


  這是個關於鳳凰族的故事。

  任誰都知道,在鳳凰族當中第一個備受景仰的就是現任女性族長琳婗西娜雅,而在其之下有兩大助手,一位為目前正在學院當中擔任醫療班首領的提爾,也是族長的親生手足,另外一位則是惡名昭彰的殺手家族出產的九瀾、擔任分析班的指揮。

  在琳婗西娜雅指定這兩人之前,其實身為鳳凰族直系學院的提爾並未想要出任醫療班職務。比起那一堆一堆屍體跟傷患,他還寧願隨便穿穿考個白袍啥的四處轉轉,更之前他還想過去做個演藝人員什麼的。

  因為,那裡充滿了漂亮的東西。

  「我還是覺得屍體比較美。」

  某次跟九瀾聊起以前,對方給了他這種答案:「分析部可以看到很多屍體啊,你不覺得這真是太適合我的地方嗎。」

  戀屍癖發出了世人難以理解的可怕笑聲,偷偷的把一個學生的手指藏了起來。

  於是提爾認為就算是擔任重任的兩大左右手,還是有某種程度無法溝通的。

  在那之前,他還懷著夢想的時候,他認為在醫療班之外有著更多美麗的事物,而他對於美麗的事物有一個難以說清的喜愛。

  美麗的東西人人都喜愛,而無法一一去尋找這些,讓提爾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

  「我幫你應允了學院醫療班,無殿直接請求公會的協助,醫療班在商議過後能夠派出幾個人前往駐紮,我想NALIYILB要讓你過去那裡。」琳婗西娜雅這樣告訴他:「那裡醫療班總部還要適合你。」

  提爾皺起眉。

  「不過就是一堆小鬼的地方……」而且拜託,學院上課的時數那麼長,沒有換班的話他還得整天都呆在那個地方,這樣要怎麼出去找漂亮的東西來安慰他的精神和心靈,要知道好的醫療人員也必須調養自己的身心健康,長期被關在那種學校裡面,他應該很快就風化掉了吧。

  「對,我用族長的身份命令你,馬上給我滾過去接管那邊的保健室。」完全不怎麼客氣而且懶得解釋理由的風化族族長,直接用權威壓人。

  「我抗議,你得現問過我的意見。」而且他是醫療班的第二把交易。

  「誰是老大?」琳婗西娜雅挑起眉。

  「……你。」

  「沒錯,所以馬上給我滾出去。」

  地位在頂端的能幹女性,用完全沒有商量的冰冷語氣,就這樣把他從醫療班給踢到傳說中的學院了。

  於是,當時的提爾在戀屍癖的幸災樂禍視線之下離開了醫療班總部,開始了他的學院之路。

  踏進學院的那瞬間開始,剛剛那個玩完的念頭瞬間就被丟到大後方去。

  站在他面前迎接他的精靈驅逐所有的不滿,直接讓他笑道嘴巴快要列島耳根上,後來還追加了一堆美麗的建築物和各種罕見的花草,漂亮的行政人員和學生躲到足以讓人光看就心滿意足了。

  原來這裡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打從出生到現在,他第一次那麼打從心底完全感謝那個身兼親姊的女族長。

  琳婗西娜雅,你真是太瞭解我了!

  基於以上如此原因,提爾愉快的赴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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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態。」

  當年還是清純國中生,還未晉陞黑袍的某人在看到醫療班派來的成員之後,直接就是送了他這句話。

  「漂亮的小朋友,如果不快點把你受傷的地方報上來,大哥哥我很忙,會直接讓你在那邊待到痛死。」看著賞心悅目的國中生,提爾一邊吞了吞口水,順手在邊上的屍體皮膚上雕了朵花,然後才把一些細小的地方給縫好。

  就任之後,他突然覺得九瀾那個死傢伙也應該要來才對。這所學校的死亡率可怕得驚人,比起醫療班一日配送的重傷死屍都還要多,不過學院裡因為有結界跟交換契約,所以只要別死到連殘渣都不剩,基本上都還可以用簡易法術復活。

  「……醫療班除了這個變態之外沒有其他人嗎?」有著銀髮的國中生不悅的轉頭四周看看,無視於手臂的傷口還在冒血,很執著想找到其他人。

  「大哥哥我可以告訴你,我在醫療班算是正常人了。」如果是九瀾那個傢伙,肯定不是流口水就了事,他絕對會補一刀給偶他滿意的對象一個痛快,跟快的這個學院就會發現有學生或者行政人員開始離奇的失蹤。

  目測著這小子應該是白袍吧,可是白袍有收這麼年輕的學生嗎?

  雖然他對公會的機制一直有疑問,現在感覺更謎了。

  來這邊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他今天才注意到學院當中有這麼一個小孩子,之前學院裡面常常被送來治療的學生都沒見過,漂亮的東西他看一次就不會東西了,可見這個學生有很高的能力讓學院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傷害到他。

  「夏碎,我們去聯研區那邊的附屬醫療室。」皺了皺眉,男孩轉了頭看看旁邊站著跟著自己一起來的搭檔。

  「既然都來了,這邊有醫療班的人應該比較不會留下後遺症。」銀髮男孩利落的捅了提爾一刀。

  正在欣賞兩個漂亮小孩的提爾聽到這些話,也不得不反駁了:「喂喂,小姑娘,放眼醫療班除了琳婗西娜雅以外,你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厲害的人。」

  銀髮的男孩皺起眉,額前的一撮紅色散出了不祥的光芒:「你剛剛叫我什麼?」

  「好吧,男孩,請你相信醫療班的治療術吧,起碼我們鳳凰族還要比別的醫生強啊!」拍看一下桌子,提爾很熱血的站起身,放下手上殘敗的屍體然後抹著口水往兩個漂亮的小孩走過去。

  然後,男孩勾出了某種難以解釋的冷笑:「強不強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那天,醫療班當中被列為左右手的任務被一個國中生給痛扁了一頓。

  把人完全打扁之後,其實視力不止白袍那麼簡單的男孩拖著同伴揚長而去,而他的同伴還不忘記從藥架子拿下比較快速治傷的藥劑,用很抱歉的微笑跟著跑了。

  看著兩個男孩離去,被打的扁扁的提爾拉出去了完全跟他現在跟不搭軋的笑容。

  天、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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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認同你是變態這句話。」

  過了一段時間,琳婗西娜雅偶然來探班時間從其他人口中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優雅的轉著手上的水晶杯子,邊從美麗的嘴唇中吐出了話語:「實際上,有學生投訴復活之後發現身上被雕花,結果來找你要求復原的時還被整個半死。」

  「他說他不要花啊,我當然就直接幫他那塊皮撕掉了然後再生。」看他是多麼的親切,還幫那學生恢復到最佳狀況的皮肉。

  「是啊,你連麻醉都沒有直接把他的皮給扯下來,不痛個半死才怪。」

  「唉,又不是漂亮的學生,如果是美麗的傷患,我一定會提供像是在侍奉高等貴族的態度。」想著之前來的那對男孩還有宿舍精靈,提爾繼續勾起了大大的笑容。

  「重點是,你沒事在人的皮膚上繡什麼花。」琳婗西娜雅瞇起眼睛,冷哼了聲。

  
  「我覺得這樣可以打法時間而且比較美觀,身上沒有可取地方的時候,只好替他創造一個可以盯著看的漂亮地方,不過那些學生還真不懂得欣賞,好好的藝術花都不要,嘖。」存心來傷他眼的。這樣想著,提爾開始考慮下次要不要在門口吊個登記分列表,最低等的就不用進來了。

  「我認為你少做點多餘的事情,投訴投訴的煩死了,不然你要繡就繡在頭頂上,頭髮長出來之後就看不見了,隨便你要怎麼發揮。」身為一族之長,琳婗西娜雅想到的是要以減少抗議信為第一,語氣的看要怎麼搞都不干他們的事情了。

  「好吧,我唯有下次刺在他們的內臟裡面了。」

  「保佑他們不要哪天看到自己內臟的時候還保持清醒。」涼涼拋下這句話,琳婗西娜雅站起身,波浪的長髮揚起了一道弧光:「看來你也該做事了,醫療班有工作,我得先回去了。」她今天只是專程來探望她弟的適應性和出來投訴問題,不過看起來這個人在這學校裡面還是蠻如魚得水的,應該不用太擔心。

  她想,該擔心的應該是那些學生跟行政人員。

  晚一點再請學校宣導自身安全注意公告好了。

  「做事?」沒有注意到自家親姊在打什麼主意,提爾往旁邊偏頭看,保健室的門邊不曉得什麼時候站著一個青年,穿著整齊打扮的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動靜的端正站在門邊似乎在等著他們談話完畢。

  喔喔喔喔——原來這個學校裡面除了有精靈跟一堆奇怪東西之外,還有絕種很久的霧金狼人耶!

  瞬間就分辨對方身份之後,提爾完全忘記剛剛還在跟鳳凰族族長對話這件事情,一個起身就直奔站在門口的青年面前。

  「您好。」青年稍稍頜了首打過招呼,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得。

  「你是同學還是老師?有哪邊痛啊?」歡愉的按著狼人的肩膀上下檢視,提爾非常熱絡的招呼著。

  「抱歉打擾兩位了,我想請問一點醫療方面的事宜……」

  還未說完,被垂涎的狼人疑惑地看著很熱絡的醫療班將他拉進保健室,還準備了茶水點心放在桌上,昨晚一系列動作之後才歡樂的坐在他的正對面。

  「我可以慢慢聊。」盯著眼前上等狼人,提爾他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目前擔任管家職的青年稍微咳了一聲。

  就站著某個開花的人身後,琳婗西娜雅冷冷勾起笑容:「看起來你很適應這地方嘛,我就不另外推舉別人來接受了。」這傢伙,她原本還在想要多調派人手過來,不過看他這樣子應該是不用了。

  「好啦好啦,別煩我。」揮著首要人快滾,提爾現在嚴重只剩下眼前的狼人。

  如果變成半獸應該很漂亮……

  「是這樣嗎?」見識了何謂標準的艱澀忘友典範之後,琳婗西娜雅一腳將自家弟弟的椅子給踹翻,很愉快的在一片哀號聲中離開了。

  好吧,是她錯估了變態的強力生存能力。

  看來完全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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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來了。」

  又過了幾天,某位也是鳳凰族醫療班的可愛女孩轉進了保健室裡面:「提爾,我們來慶祝吧~」提著竹編的大籃子,被很多人在私底下列為未來績優股的女孩露出甜美的大大笑容這樣說著。

  「慶祝小美女快畢業了嗎?」盯著眼前可愛的小女孩,基本傷勢男女不拘只要漂亮就行的提爾一把丟開手上正在處理的屍體,開著小花迎上去了。

  「喵喵拿到新認證喔,以後可以單獨出任務了。」邊說著,女孩清理了一下桌面,將竹籃理的蛋糕點心都端了出來:「安因和庚庚也說要來幫喵喵慶祝。」

  「安因?」庚他認識,是女孩的好朋友兼搭檔,不過前面那個是誰啊?

  「嗯,安因之前在外地出任務喔,剛剛在走廊遇到,喵喵邀請他一起來吃點心。」

  「那是那個種族——」

  話還未問完,保健室的門被人敲了敲,接著自動的打開了。

  「不好意思,請問米可蕥實在這邊嗎?」蓄著美麗金髮的青年探進頭,疑惑的問著。

  看來在他出任務時候這裡又有點變化。

  一看見來人,提爾整個眼睛開始發光了。

  「我想應該是這邊沒錯吧。」在天使之後走出了精靈,很快就注意到女孩正在向他們揮手之後,精靈點了下頭:「抱歉,我不請自來了。」

  實際上是在走廊時候他剛巧碰到天使,因為天使的邀約所以一起跟過來。

  「沒關係,慶祝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啊!」喵喵很快樂的衝過去一手拉著一個,快樂的說道。

  差點感動到哭出來,提爾快速的拖了椅子過來,把精靈跟天使從上面到下面完全審視完。精靈他在來的時候看過了,沒想到這裡連天使都有。

  瞇起眼睛看著這個奇怪的醫療班,天使動了動手指,給旁邊的友人壓下來了。

  「嗯?你身上有奇怪的東西……啊,你該不會是公會裡面很多人在討論的那位黑袍吧?」因為很少出醫療班去正式外勤,提爾志向起來好像有過這回事。

  被鬼王盯上的黑袍,是琳婗西娜雅直接接手的棘手工作。

  「是的,因為最近才回到學校來,錯過了您的上任時間,往後也請多多指教了。」微笑著向這位同僚打了招呼,天使決定忽略他奇怪的地方。

  「歡迎常常來玩啊。」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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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婗西娜雅說你在這邊過得很滋潤。」

  難得美食全到這裡閒晃的九瀾在看到走廊外面排滿屍體之後顯示眼睛一亮,接著開始快樂的在外面屍體堆旁走來走去,順便跟他聊天。

  「我看你現在也蠻滋潤。」他打賭這傢伙沒把屍體都翻過一遍是不會滾回去的。

  「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以後我會經常來散步的。」抹著還熱乎乎的內臟,九瀾露出了滿足的詭異笑容。

  「隨便你……喂!別偷走學生的內臟!」看見對方疑似把一個肝放到口袋,提爾馬上放出警告:「混蛋,要拿走先再生一個給我!」

  「咯咯咯,屍體的美好就在於他是獨一無二。」

  「你想讓我的學生也變成獨一無二的無器官人嗎——」

  話還沒說完器官也還沒搶回來,地面上先畫出了傳送陣的陣法,接下來出現的是上次他看過的那個溫和男孩,男孩肩上還背著把他打一頓又說他是變態的漂亮男孩,漂亮男孩穿著白袍上有斑駁的血跡,很顯然已經昏過去了。

  「我們剛剛在任務裡面被埋伏……」

  輕鬆的把漂亮男孩直接抱起來,提爾很快的踢開無人的空房間開始進行治療。

  「呃……其實他是頭撞到。」站在門邊看見自家搭檔差不多被上下其手一圈,還未取得袍級的男孩咳了一聲。事實上他們剛剛中埋伏的時候其實並沒有被敵人攻擊到,而是他來不及閃避落石被
同伴給擋下了才會變成這樣。

  「嗯,有時候我們必須預防萬一。」正色的這樣告訴男孩,提爾翻了一下,果然在床上男孩的頭邊看到個還在淌血的傷口。

  「原來如此。」需應了聲,男孩倒是也沒有插手。

  稍微把男孩珍視了一下,提爾瞇起眼睛。

  混血的精靈啊……難怪他會覺得這個漂亮小孩哪邊怪怪的,之前瞥了一下又被海扁讓他沒有分辨出對方的身份,現在看了一下,還真的讓人意外。

  不過混血精靈他也只聽過一個,那是只有他們幾個高層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原來這小子來歷還真不簡單啊。

  提爾突然有點知道為什麼琳婗西娜雅非得指定他過來不可了,看來還有這層原因。

  「真是漂亮,如果是屍體就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旁邊冒出來,九瀾用一種很像把對方做掉的語氣說著。

  「滾,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唉,見色忘友。」

  把戀屍癖踢出去之後,提爾拿來了藥膏,打算多摸兩把的時候突然對上了一雙銳利的血紅眼睛,還精準的一把抓住他的手。

  「變態!」接著是兩根手指撮瞎某人靠的很近的眼。

  浴室在那之後,身為冰牙族與焰之谷雙重身份的混血精靈與鳳凰族的第二把交椅正式認識,同時也震驚到難以接受這傢伙會是他未來學院專用的指派醫療者。

  無法告訴別人的身份只能派遣醫療班高層前來接手。

  「其實那也不錯啊,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找固定的人來幫忙了。」那時候,他的夥伴勸他人要往好處想。

  「…」他無言了。

  而後,保健室的客人依然還是不減。

  從知道隱藏任務後,誒而更加感謝將他派到這裡來的琳婗西娜雅。

  這裡真的十個完美天堂。

  直到現在他還是這樣認為。

  這個學院裡面什麼都有也什麼都不奇怪,美麗的東西到處都是。

  果然,人還是要有職業樂趣才會過的很美滿。

  「下次如果缺幫手可以找我啊。」戀屍癖離開之前發生了要將這裡當做第二基地的宣言。

  「想都別想。」

  他才不要讓一個變態來攻佔他的天堂。

  轉頭,門口又站了人,一個漂亮的惡魔大美女站在那邊,從頭到腳散發著嫵媚的高級邪氣,活像個高級的邪惡藝術品。

  「歡迎光臨————」

  於是又開始了他歡樂的一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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